“甚麼?反了他了。”魏國公赤著身子,大驚失容之下,氣得腮幫子鼓起,下巴上的髯毛一抖一抖的,模樣甚是風趣,“老夫好歹也是當朝一品大員,領二十萬兵馬的世襲國公爺,晉王他竟敢疏忽軍紀,闖我大營……”
“陳景,去,讓夥房為將士們籌辦吃食。我北伐軍在漠北啃了那般久的硬饃饃,現在到了魏國公的風水寶地,好好享用一番纔是端莊。”
“是,部屬這便去辦。”
“哈哈!看這些鳥人的德行,如何戍邊兵戈?”
趙樽勾唇,眸子很平和,“不涼,此處甚暖。”
看著坐在那邊雍容華貴如在雲端的趙樽,夏廷德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白,偏生又不能罵,不能吼,受了他這份氣,還得陪上笑容。
趙樽搖了點頭,涼涼一笑,“無妨,本王不介懷。魏國公可自行玩樂。等你餘暇下來,再與本王商討便可。”
接著,帳外有人尖聲稟報。
陰山營中的兵卒絕冇有人想到趙樽竟如此桀驁張揚,未經答應便踢門突入一方統兵的大虎帳帳。頃刻,營房裡吼聲如潮,歎聲不斷,但大晏軍中無人不知趙樽性子酷烈,有人敢喊,卻無人敢上前禁止。
“是。”
人間再不要臉的人,也不肯光著身子與人說事吧?更何況,他的身邊還躺著兩個一樣光著身子的舞姬,三人夾餅似的擠一起,如何看如何淫穢怪誕。
陳景正要走,趙樽卻又叮嚀。
夏廷德難堪萬分,攥著被子道,“可老夫現在這般也冇法與殿下說閒事。再說,這……恐汙了殿下尊目不是?請殿下給老夫半盞茶的工夫,可好?”
“本日之事,實乃老夫接待不周,千萬請殿下恕罪。先前,老夫聽得傳令兵稟報,隻說漠北大營來人,原覺得兩地相隔如此之遠,殿下當坐鎮漠北,以鎮敵寇纔對,實在不知是殿下親臨。”
說罷,他不看兩名舞姬被他迷得神魂倒置的模樣,也不看夏廷德綠著臉就將近口吐白沫了,冷冷板著臉,底子就不拿本身當外人,轉頭叮嚀陳景。
“讓人給爺上茶來,茶湯要美些。”
他不介懷,可夏廷德很介懷啊。
“那是晉王?”
“晉王打出去了!”
趙樽部下五萬人皆是精銳,個個心高氣傲,看那些陰山大營兵卒們張望卻不敢上前的態度,舉頭挺胸,馬蹄聲踩踏得更減輕烈,刺破夜幕,比吼怒的風聲鋒利,如同夜襲的敵軍普通,勢不成擋。
“不必,此處談事極好。”趙樽雲淡風輕的看著他,疏忽那床上兩個看他的目光從驚懼變成傾慕的赤身舞姬,唇角勾出一抹漫不經心的含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