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族公說,晉王殿下要到縣裡來了,也不知怎的,殿下俄然改了路程,要在縣裡小住一些日子……”
“草兒,你不吃了?”
傻子長年做農活,人長得高大細弱,力量也大,幾個拳頭砸下去,範氏就哀嚎著倒地上冇動靜兒了。他也不管範氏死活,哼了一聲,收回拳頭就變成了邀寵的小植物,狠狠抱住夏初七,高興地咧著大嘴笑。
夏初七掂掂那餅子,牙齒都酸掉了。
趙樽略頓下,冷冷看向他,“何事?”
“啊?但是爺……”
“你聽三嬸孃的話,還是聽我的話?”
她隻曉得傻子是三嬸孃柳氏從本土帶過來的,在這裡一住就是十來年。三嬸孃除了說她帶著傻子討過飯,再冇有說過他們的疇昔。但傻子從不扯謊,他說小時候吃過極好的,那必定就是了。
傻子聽話的把範氏給扛了起來,偷摸著從後門出了屋子。幸虧這幾間茅草屋是獨戶,又在村西橋氹頭上,離村人麋集處較遠,冇被人發明。等他再返來時,夏初七一陣忙活,蒙著頭出了一身盜汗,身子也鬆快了很多,但對於這個陌生的天下,卻多了一絲有力感。
“你吃,好吃的烙餅!”
一顆黑子落下,趙樽接過文書,姿式冇變地看完,讓鄭二寶點了燭火燒掉,又凝睇棋枰,執了一顆白子在手久久不語。
盯了他很久,夏初七伸手入懷,細細摸著那天順來的“小金老虎”,皺著眉頭問,“傻子,你想吃肉嗎?”
察著顏,觀著色,慣常嘴快的鄭二寶今兒卻有些遲疑。
小時候?
是人都會挑選活路。隻可惜,看著範氏高高隆起的大肚子,她畢竟狠不下心。
“我,我都聽你的。”
“哦。”傻子像個誠懇的孩子,乖乖湊過甚來。
“來,傻子,你替我做兩件事。”
三嬸孃瞄著她,還是笑眯眯的,“大柱他不費事,你身子骨要好些了,明兒去一趟縣城,把倉裡的兩筐粳米擔去換錢。另有……”她頓了下,接著說,“這月十五是個好日子,要不足錢你再扯幾尺花布,做身好衣裳,就和柱子兩個圓了房吧,免得再招人閒話。”
“好吃,烙餅好好吃!”
“傻子,我必然要讓你每天有肉吃。”
“吃不下!”
離清崗縣城約二十裡擺佈的淩水縣境內,駐紮著晉王爺麾下的金衛軍。夜深了,主帥帳篷裡還掌著燈。帳外,身穿硃紅戰襖,腰佩黑鞘長刀的值夜守軍舉著火把在巡查,嗚嗚的風聲裡,整齊的法度清楚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