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三友張了張口,像是想說甚麼,終又嚥了歸去,隻點了點頭,“郡主,您好生歇著,我頓時差人給侯爺送信去,讓他回了奉集堡,便來府中看您。這幾日,您有甚麼事,儘管奉告保衛,他們會來營中找我。”
綠兒看著趙如娜的神采,又順著她的目光目送了耿三友拜彆,嘟了嘟嘴巴,似有遺憾。
先前,她與麗娘說的話還在耳邊。可人間女子,冇有人甘心與人同事一夫的。
趙如娜悄悄咳嗽,“現在我在府中,有營中兵卒保護,亦是安然,你自管去。”
趙如娜為民氣性極其隨和有禮,知他亦是難言,也便不再多問,還特地客氣地送他到了門口。耿三友似是頗不得味兒,細心叮嚀了幾個兵卒庇護好郡主,拜彆時,大夏季的竟抹了一腦門兒的盜汗,才翻身上馬拜彆。
“哎!好吧。”
於她來講,那是無法,也是一種認命。
麗娘知她的性子看似溫婉,骨子裡倒是個犟的,也不再勸她,隻叮囑了綠兒要好生照看著她的身子,記得定時吃藥,便回身單獨拜彆了。
“綠兒,你去給我籌辦紙筆。”
她冇有住在為定安侯置備的主屋,隻是選了一間客房住下。屋子裡有燒了地龍,她喝了藥有些發熱,在床上展轉久久不能入眠。
一宿難以入眠,天亮時,她才怠倦地合上了眼睛。但是身子忽忽視重,有些建議燒來。她身子夙來嬌弱,從南到北,已然耗儘了心力,把那副畫交給了麗娘,強撐的心力散去一半,身子更是大不如前。
“麗娘!”趙如娜看著她,悄悄一笑,“人間男人,大略如此。我自入侯府那日,便冇想過他此生會獨我一個。現在我要做的,隻是儘女子本分,至於旁的,我冇想過。再說,他也未曾負我,因他從未許過我任何。若真要論起,應是我……負了他。”
麗娘看著她,較著不放心,“我若走了,你怎辦?我承諾了大當家,必然要護你擺佈的。”
趙如娜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子,有些事情,固然冇有人奉告她,她也能猜度一二。陳大牛為人並非那種心狠暴虐的,為何要讓她孝服入府?為何讓她為他亡妻三跪九叩啊?為何待她不冷不熱?她心知這中間必有她爺爺她哥哥的功績。人家好好的恩家伉儷,便被如許生生拆散了,也是極苦。且她這般身份入府,他雖不喜好她,待她也不親厚,卻也不算太刻薄,連他的老母親,待她也還算好。不近不遠,不親不疏,如許的乾係方纔好。她並非氣度狹小的人,遲早他身邊還會添新人,這事不成勉強,她儘管極力,能了償一二,也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