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青玄朗月疏星的端倪鬆開，笑著指了指她身後的朱漆大門。

夏初七昂首看向天，“這便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也叫自作孽，不成活。若不是夏問秋恃寵放肆，弄琴挨她打捱怕了，怕她殺人滅口，又怎會被我策反了？”

歡愉麼？她不曉得。

趙十九，你都瞥見了嗎？

冰冷的風呼啦啦灌入她的衣袖，卻冇有他的迴應。她撫了撫小腹，突覺腳下有力，扶著晴嵐的胳膊，慢吞吞坐在了楚茨殿門口的石階上，抱著雙臂，埋下頭去，隻剩雙肩微微顫栗。

說到此，她幽幽一歎，俄然嘲笑，“他那小我啊，看著溫文，實在耳清目明，精著呢。幸虧，他雖知我將計就計，卻也很清楚的曉得了……他的孩兒，到底死於誰手。”

佐大的殿內，無人說話，穿堂風中，又傳來了夏問秋低低抽泣，“綿澤，不看僧麵看佛麵，我服侍你這些年，我還……”大抵是做賊心虛，她衝口而出的話又嚥了下去，不敢再提當年的“恩典”，用膝蓋一步一行，跪到趙綿澤腳下，抱著他的腿，苦苦要求，“綿澤，東方大人所說的行幫之事，是我做下的。我隻是妒忌你對七妹好。都是我的錯，是我該死，此事絕對與我爹爹無關，我爹爹花一千兩黃金，隻是為了替我善後。他事前是不知情的，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都是他們讒諂我的啊，綿澤，我冇有假孕，我真的懷了你的孩兒，是真的。”

夏初七苦笑，“機會不到。就算證明瞭這事，成果也是一樣。”

晴嵐皺了皺眉，“七蜜斯，不瞞你說，連我也胡塗了，夏問秋到底懷冇有身。”

門口，兩小我探頭探腦。

天氣已大亮，源林堂的人都散去了，各有各的去處，各做各的事情。夏初七冷靜的走了出來，並未坐輦，由晴嵐陪著，沿著一條條長長的甬道，漸漸往楚茨殿走。

“甚麼？”夏初七莫名其妙。

夏初七輕笑，“以是，這天下是有公道的。做儘好事的人，天都不會饒他。”

晴嵐不明白，“為甚麼？”

她昂首看去，隻見不遠處有一抹紅衣妖嬈的人影。

東方青玄目光微微一跳，看著她眼眶中尚未擦儘的的潮濕，上前走了幾步，手按在繡春刀柄上，唇角揚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頭頂的天空一片湛藍的色彩，冇有淨化，冇有霧霾。兩側的紅牆冷肅持重，而火線的路，卻太長太長。

兩小我一前一後。

東方青玄規矩稱謝，晴嵐笑著轉了身。

回京後，二人還從未有如許的機遇當真坐下來講上幾句話。花窗前擺了一張花梨木的小炕桌，晴嵐知心腸泡上一壺飄著茉莉花香的清茶，又把嵌了瑪瑙的茶具洗燙好一一安排在二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