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人都是你的。”
“女人,這都是跟你學的。”
“趙十九,你欠我多少銀子了?”
落晚時,暴風捲著白雪,將營地夥房的炊菸捲入了酷寒的天空,像縹縹的霧氣。營地北邊的大帳裡,傳來一陣陣搗藥的“咚咚”聲。
有那麼一瞬,夏初七有些恍忽。
“我欠了誰?”
麵前是她熟諳的營帳……
“……”她還在發楞。
她如何也冇有想到,他美得令她無數次妒忌的左手,竟齊腕冇有了。還冇有癒合的傷口上,恍惚了一片的血肉,幾近能見到白慘慘的骨頭。與他絕美無雙傾國風華的容色相映托,這一道傷口,無疑成了人間最殘暴的一種摧毀。
沸水湖裡的打撈仍在持續,夏初七也還住在那間營帳,營帳裡有她熟諳的統統,案幾,杌凳,一桌一椅,一書一筆,乃至另有那本《風月心經》……
夏初七眸子閃了閃,淺笑。
“這就叫殘暴?嗬,本座是為了讓你認清實事。”東方青玄立在床邊,一襲紅袍火一樣的素淨,頎長的脊背風韻如舊,鳳眸微眯著,牽出一抹極其柔媚的光芒。
它是一對,另一隻在趙樽的腕上。
“傻瓜,爺比錢貴重。”
“這般看我做甚,想我了?”
失而複得的東西,自是金貴。撫著冰冷的“鎖愛”,看著它鐵質的光芒,她似是憶及當初畫出圖紙經心打造時的模樣,心潮如浪翻卷,唇角暴露一抹笑意。
“二寶公公,你多慮了,我與多數督是朋友。爺他……”話頓在此,她安靜的情感終是有了一縷壓不住的淒色,眉頭跳動極快,像是在輕顫,而她的手,捂在了胸口,“他在這裡。”
可現在,卻有一種不知今夕何年的感受。
一場劇變,死了趙樽,殘了東方青玄,可她為甚麼活著?
夏初七看著阿誰東西,眼皮一跳,搗藥的手頓住了。
“好。”
遊移一下,她俄然說,“我先前有些打動。”
“哈,你臉皮甚麼時候變得如許厚了?”
身著冷硬戰甲的元祐,眉宇間與趙樽竟有幾分相像。
鄭二寶擠出一抹比哭還丟臉的笑意,遞上一個東西,“您的。”
“王妃。”鄭二寶打了簾子出去,嗬了嗬手,看她安靜的“哢哢”搗藥,怔在了當場。
“王妃不必與主子客氣。”鄭二寶瞄她一眼,垂在衣角的雙手捏了捏,尖細的嗓子有些苦楚,“王妃,主子跟著主子爺有些年分了,主子待主子好,這才把主子慣出了些小性兒。主子先前有獲咎王妃的處所,王妃不要往心去。今後,王妃便是主子的主子,主子定會像服侍爺那般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