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即將與她共赴鬼域的好人。

“爺，你看劈麵石壁是不是在上移？”

就連一口水，一口飯，都是期望。

他微微一愣，“為何不好？”

她昂首，似是曉得他的心機，悄悄啃他下巴，啞著嗓子說，“爺，說說你的事吧？我都不曉得我的男人是一個如何的人。或者，為了下輩子能投生一個好人家，為了你能有更多的錢，能夠去滿天下找我，說與我聽聽？”

趙樽蹙起眉頭，掌心攬在她的肩膀上，“這個處所離地太深，全部石樓除了正在不斷下沉的石柱支撐，彆無它物，無可攀爬。本日……”他側過眸子，看向半隱在霧氣裡的石壁，“約摸又下沉了好幾丈。”

他身子微微一僵，目光烙鐵普通印在她的唇上，終是喟歎著摟緊她，掌著她的後腦勺，將她緊緊地擁入胸前，喚出她的名字時，聲音沙啞如同缺水。

他看著她，眼波極暗，“我曉得。”

她想了半晌兒，微微彎唇含笑，“我雖不是夏楚，卻又是夏楚，你曉得嗎？”

但是，夏初七不怕死，卻怕趙樽死。

她拿起夜明珠，看向上麵的鑿字。

“阿七……我該如何待你？”

“聽誰說的？”

她點頭，輕笑一聲，“不，一點都不好。”

這兩年來，她斷斷續續給他說過很多異時空的東西，他向來都冇有深切的問過，也冇有問她為甚麼曉得那些。她覺得他並未發覺出她與時人的分歧，本來他甚麼都曉得。

她想，這是真的。

“嗯。”

“說甚麼？”

她潤了潤喉，低低一笑，“遺言。”

他說，想要留下遺言的人，是因為對這個天下眷戀太多，故而不捨。以是在分開這個天下的時候，纔會有千言萬語。他冇有遺言，也不感覺有甚麼遺憾了。

因而，向來冇有哪一天，像這般成心義。

平常的每一天，他們都有太多的慾望。唯有現在，變得這般純粹。在他們統統的慾望裡，都隻要相互。除了相互，再無其他。

“參照物？”

“因為冇有遺憾。”

悄悄的聽完，他問：“你的阿誰天下，這麼好？”

在共赴鬼域之前，每一天，他們都要當作平生來用。

“趙十九，我不是夏楚。你曉得嗎？”

“我本身啊。”

該說的話，都說過了。還能說甚麼？

她心底存有幸運，她想，她如果真的死了，說不定還能歸去，回到屬於她的阿誰期間。可趙十九如果死了，又會去那裡？他如許的一個男人，不該就這般斷送在這個地底，被暗中永久的埋葬，就連陵墓都是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