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樽卻麵色穩定,抬手攔住了他。
陳景那般嚴厲的人,也是忍不住眸中帶笑。
很快,那人屁滾尿流的去了,又屁滾尿流地返來了。
鄭二寶最是心疼他家主子,看他眉頭緊蹙,恐怕他在這氣候犯了頭疾,真恨不得生剝了麵前這廝的皮。
“本王親身去請魏國公起床。”
“殿下駕到,老夫有失遠迎,還請殿下先去中軍帳裡吃著茶,烤著火,容老夫先行換衣,再來相陪。”
“闖了又如何?”
“陳景,去,讓夥房為將士們籌辦吃食。我北伐軍在漠北啃了那般久的硬饃饃,現在到了魏國公的風水寶地,好好享用一番纔是端莊。”
鄭二寶氣得嗓子都粗了。
因為長年戰事,這裡除了駐軍,冇有牧民居住。
夏廷德目瞪口呆以後,便是急火攻心。可趙樽是大晏親王,他官職再大,如何也大不過趙樽去。因而乎,一股子火燒心肝的悔恨和怒意,隻得生生憋回肚子裡,換上一副生硬的笑容。
陰山的蒙語彆名“達蘭喀喇”,其南坡山勢峻峭,北坡較為陡峭,橫在大地上,仿若一座龐大的天然樊籬,反對了南下的暖流與北上的濕氣,是一個天然分邊界。
“國公爺,不好了,晉王闖營了。”
就連向來沉著的陳景都發脾氣了。
“魏國公甚麼東西?竟敢如此慢待殿下?他不要腦袋了!”
“不必,此處談事極好。”趙樽雲淡風輕的看著他,疏忽床上兩個看他的目光從驚懼變成傾慕的舞姬,唇角勾出一抹漫不經心的含笑來,“雪夜玉生香,秉燭弄嬌柔。交頸鴛鴦非一雙,三隻並頭是怪談。如此可貴一見的人間佳景,本王恰好借一借國公爺的光,開開眼界。”
權力不大,威風卻不小的人,向來惹人討厭。趙樽微微蹙眉,還未等開口,他身邊的鄭二寶便尖著嗓子罵開了。
那百戶被踢翻在地,瞪大了雙眼,不知所措。
“既然魏國公喜好這般商討,本王隻好從命了。”
“誰他孃的大早晨來找倒黴?還要不要命了?”
陳景唇角抽了抽,憋住笑意下去了。
“你,你,你……”
帳外又一道沉穩冷冽的聲音傳來。
“是,殿下。”
不等夏廷德驚呼聲出口,幾道身影便撩帳入內,帶入一室的冷氣,而夏廷德本來安排在帳外的保衛,已然被禮服。入內的人,恰是趙樽和陳景等幾名侍衛。
陳景正要走,趙樽卻又叮嚀。
“甚麼?反了他了。”魏國公赤著身子,大驚失容之下,氣得腮幫子鼓起,下巴上的髯毛一抖一抖,“老夫好歹也是當朝一品大員,領二十萬兵馬的世襲國公爺,晉王他竟敢疏忽軍紀,闖我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