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上另有她的體溫。
地上是積雪,樹枝在風中顫抖,這是夏初七第三次到營房門口等趙樽了。他自從出了營就一向冇有返來,就連平素與他靠近的二寶公公都不曉得他的去處,更不曉得他大雪天的,究竟做甚麼去了。
與她講那些過往的時候,她微微點頭,夏初七看不見她麵上的情感,但聽完那一段淒美又殘暴的故事,她感覺就像被盜汗澆透了脊背,牙根兒都在癢癢。
夜晚的雪原,因為白雪的反光和映照,能見度極高,兩小我一前一後,在北風中奔了出去,“趙樽,趙十九!你在哪兒?”
夏初七瞪他一眼,罵咧一句,卻聞聲站在另一邊的甲一當真辯駁,“狼如何能夠?起碼也得是雪豹,或者是狼群,才叼得走。”
他痛,她也痛。
李邈眼睛一片血絲,緊緊抿了一會嘴角,啞聲說,“阿七,你問我,我也是不曉得。我聽到他出錯跌落的動靜時,也覺得能夠不再體貼,不必介懷。但……我做不到,我怕如許一個活生生的人俄然就冇了性命,他冇了,我還能去恨誰?”
“我勒個去,你們兩個能說點好聽的嗎?”
既然如此之痛,何不放相互一條活路。
夏初七“呃”一聲,眼睛都綠了,“那他怎肯信我,不得宰了我呀?”
“嗚,不會真有狼群吧?”二寶公公快哭了。
“呸呸呸,烏鴉嘴。”
看著邊上兩個一唱一和的二貨,夏初七又好笑又好氣,也極是忐忑。營房門口的旗幡不等在飛舞,她也在北風吹拂中,由內到外冷透了。風拂過來,從脖子鑽出來,砭骨的冷,卻不如她想到趙十九的冷。
“……”
“他是……”李邈情感極是掙紮,端起水盅喝了一口,潤了潤嘴皮,才漸漸地說出了一個驚死她的名字,“哈薩爾。”
這玉佩,徒留傷感的東西,便不留了罷,權當一場冤孽結束。
李邈握著水盅的手指微微曲折,越捏越緊。
恨字有顆心,故意纔有恨。
鄭二寶立在她身邊,不斷搓動手,冷得直頓腳。
這些光陰,趙樽的雄師固然困於漠北,但動靜來源並很多,她曉得哈薩爾從山海關出錯跌下後,一向未醒,前些日子才因為夏廷德兵抵北平,要被部下送往哈拉和林。
李邈微微沉吟,從懷裡取出一塊清澈通透的玉佩來。不對,是半塊玉佩,鴛鴦玉佩,與夏初七曾經從哈薩爾那邊見過的玉佩明顯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