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一口氣，她笑，“長孫殿下過慮了，固然這個天下的公允和公理早就叫狗給吃了，可鄙人夙來惡感那些陰暗啊醜惡啊背後裡搞小行動的壞東西。鄙人要銀子，喜好銀子，可要得清明淨白，全都擺在檯麵上。至於檯麵下的手腕，鄙人不愛使，也不屑使！知己兩個字，一筆一畫，鄙人都寫得妥妥的……畢生不改，醫者仁心。”

趙柘嗬嗬一笑，喝水潤了潤喉嚨，這纔有氣有力地笑說：“到了仲春，宮中就有大選了，傳聞聖上和娘娘已經有了中意的晉王妃人選……”說到這裡，他像是記不清了，招了黃公公過來，抬開端問他，“黃明智，陛下心許了哪家蜜斯給老十九了？”

“如此便好，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楚醫官記著這幾個字。”

緩緩翹起唇角，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錢。很多很多的錢。”

現在有多恩愛，將來就有多痛恨。

“要娶王妃……便娶吧。”夏初七眉頭挑了挑，莞爾一笑，“到了當時，太子殿下您再來收留楚七，如何？”

一入屋，他就先行了禮。

微微一笑，趙柘拍拍他的手，表情也非常愉悅。

趙綿澤麵色一變，終究將近繃不住了。

“如果一千兩，能夠會更好，殿下你說呢？”

“嗬嗬，誰還會嫌錢多咬手嗎？我啊，想做大晏最有錢的人，隻不知，長孫殿下能不能辦到？”她說得安閒蕭灑，可趙綿澤投過來的視野裡，除了不耐煩和不滿，清楚給她貼上了“惡俗”的標簽。但他是個極有涵養的人，謫仙普通高高在雲端，語氣仍然暖和有禮。

“既然楚醫官要求，那賞你黃金一百兩如何？”

“彰烈侯宋家的。”

暴虐地想著，她瞄了一眼趙綿澤白淨暖和的麵孔，放下醫箱，作了個長揖，暴露一副比蒙娜麗莎還要看不明白的淺笑，襯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裡，如同嵌了兩顆黑葡萄，那股子機警勁兒，顯得更加油滑而機靈。

趙綿澤眯了眯眼睛，視野落在她的臉上時，又多了一些龐大的情感摻在裡頭，“總歸你給我記牢了，不要為了彆人給的一點蠅頭小利，就做出違背知己的事情來。彆人許你多少錢，東宮也能給你多少，你經心治我父王，少不了你的。”

每說一個字，她都盯著趙綿澤的眼睛。也不曉得他是太會裝了還是自發問心無愧，那張溫潤如玉的俊臉上，竟然半點尷尬都冇有，彷彿向來都冇有做過整人害人的事情，隻長長鬆了一口氣，連帶著看她的眼神都友愛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