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池應了一聲,謹慎的分揀起來。
柴嬤嬤一邊往盆裡扔紙錢,一邊唸唸有詞:“大女人,現在先委曲委曲您,將來得了勢,必然返來給您重新安葬。夫人這一去,您可得保佑著。萬莫教她被那賤人害了……”
小曹氏端著茶,見薛池不斷的吹著茶水,心中不悅。
薛池一覺醒來,發覺本身的口水把枕頭洇濕了一片。這枕頭上裹的枕巾是她們自帶的,但薛池翻開枕巾一看,下頭的竹枕也濕了一片。
柴嬤嬤說得公然不錯,這馬車車頂蒙的是青油布,這色彩吸熱,薛池悶在車裡,隻感覺比平常熱了非常。
這兩婆子按捺住心中的驚奇,低眉紮眼的:“回蓮夫人的話,來時已經同些沿途熟悉人家相商好,行到半路冇了冰便可當場去取的。”
小曹氏點一點頭,柴嬤嬤上前給兩個婆子手裡塞了賞錢,拉到一邊去問:“兩個老姐姐,現在府裡是甚麼風景?”
敬安伯府的馬車第二日就到。
薛池不管,吹涼了茶,兩口就豪飲了下去,看得小曹氏眉頭直跳。
小曹氏由柴嬤嬤奉侍著,到屏風前麵換了身衣裳,這才走出來坐到竹榻上。信娘向寺廟要了壺熱水拎了出去,給小曹氏和薛池衝了茶水。
她把拉著繩索收上桶來,手上用了點力,再次把木桶往井底一砸,砰的一下聲音不小,卻並冇如她所想的那樣打到水,木桶還是浮在水麵上。
轉眼已經是入了夏季,信娘為薛池縫製了幾身薄薄的夏裙,薛池仍覺熱得很,皆因前人便是夏季也穿得嚴實。
小曹氏也是微微點頭。
這些保護都五大三粗的,隻是服從行事,事前得了叮囑,並不敢猖獗打量小曹氏和薛池,悶著頭往車上搬箱籠。
薛池見她起意要看,便也就當著她的麵開了皮箱。
薛池同這融嫵已經是當了一年的室友,不大怕了。這纔有表情細心去看,就瞥見這些紙錢並不是外頭買的,倒像是用平時小曹氏習字的紙本身剪的,技術不諳練,剪得並不很圓。想來是並冇甚麼籍口能夠令人買紙錢了。
一行人遲緩的沿著門路往上走去。
如此行了半個月的路,終究在林間暴露幾角飛簷來。隨車的樊保護就靠近車廂兩步稟告:“蓮夫人,前頭有個昭雲寺,香火併不暢旺,倒有幾間配房,夫人可要歇一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