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見她麵色泛紅,額上有些汗跡,但雙眼亮晶晶的。
金烏西沉,七爺從珍寶齋出來,叮嚀麵色棗紅的張鬆:“連夜出發。”
她家的馬車上,有敬安伯府的徽記。敬安伯府竟然養出瞭如許的女兒……隻怕是那位養在外頭的“大女人”了。
另一名滿麵紅光,大腹便便的男人在掌櫃的謙遜下步出,上了一邊的牛車。
薛池道:“我且得去謝一謝劉嬸子。”說著站直了,整了整衣裳,往院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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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嬸子倒是果斷的推回了薛池的手。
手鐲在當鋪能當出多少錢來,還真不好說。
他眼含笑意看著這對主仆一唱一合的擠兌。
七爺略偏著頭,鴉青的髮絲落下,與肩上的團花繡紋交叉成一幅瑰麗的圖案。
薛池:太賤了!還到她手上會死嗎?!
信孃的度量柔嫩,薛池想及這幾日的驚心,不由有種見了親人普通的委曲。薛池從小親緣薄,與這三人朝夕相處一年半,已是模糊將她們當作了親人。
連掌櫃道:“是,是。”
劉嬸子正與劉大憨坐在屋中,劉大憨非常拘束,而劉嬸子倒是沉穩自如。
她有點蠢蠢的道:“七爺”。
兩人一下站起,劉嬸子笑得欣喜:“恭喜融女人尋得家人。”
掌櫃的清咳了一聲,摸了摸髯毛:“這個,我們珍寶齋,並無這個端方……恰好我家仆人也在,既是七爺開口,我便去討個主張。女人稍候半晌。”
信娘道:“好了,快隨我走,夫人正等著你呢,也不知急成甚麼樣了。”
薛池用早就籌辦好的帕子把銀票密密的包裹起來,塞進袖袋,再將袖邊收起攥在手中,確保不會再掉鏈子。
他順手撈了一張紙,垂眼一看:本來是遇了山賊失散了……還不算太蠢,身份一節上用詞忌諱。
不由一愣,剛借了他的身份,視而不見不好罷?
張鬆俄然咦了一聲:“明天那臭丫頭!”
連掌櫃接過了玉鐲,奉上一疊小額的銀票:“女人看看,這是500兩的銀票。”
薛池皺著眉:“我怕你們見不著,從早貼到晚,兩隻手都酸得舉不起來啦。”
薛池奇特:“淩雲女人她……?”
掌櫃的沿著樓梯上了二樓,上頭有間屋子,開著一扇窗,正能看到樓下大堂的景象。
薛池麵泛難色。
當下拎著一罐糨糊大街冷巷的去張貼。
卻見院門口立了一個婦人,她聽到腳步聲,轉過臉來,見著薛池,欣喜的一笑:“大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