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絕望的是,林老爺子砸巴了嘴半晌,才點了點頭似認同的看著林睿道:“老三說的是。”
走過拐角時,林秀聞聲有人小聲的說著話,話裡是對林欣這門婚事的羨慕和對林欣不滿婚事的妒忌。
林秀瞧那兩個走遠的背影,模樣看著像是林柳和林綠兩個。
說是嫁奩,實在也不過是幾方繡帕、幾雙鞋麵兒罷了,現在外頭世道亂,鎮上的鋪子幾近都關了,那裡還能扯獲得布?
昨兒,林秀頂撞了嚴氏,被罰了不準用飯。
她眉心跳了跳,舔了舔乾澀的嘴角,對花枝招展的媒人笑道:“誰不知良婆是我們淮鎮十裡八鄉出了名兒的媒人,你說的這殷家公子前提確切不錯,不過我林家也不是那起眼皮子淺的,我兒自幼習婦德女訓,模樣不差,女紅也出彩...”
是以,這一拖,便拖到了雙十韶華。
林睿穿戴一身青衫坐在林老爺子身下,雙手交握在胸前,冷酷著神采,聞言隻說:“小妹年紀已漸長,再不出嫁,恐這輩子就難了。”
殷家在鎮上但是出了名的富戶,鋪子作坊都開到了縣裡頭,手上銀錢不知多少,林欣能得殷家看中,可不就跟當日那羽士說的,是個做大師夫人的命?
做夢還冇醒呢?
也是良婆今兒來得巧,這一大早的,正趕在林家人正用了飯籌辦出門做活時,良婆三言兩語的說了來意後,林老爺子便把兒子們帶到了這屋,讓女眷們接待媒人。
林大想著老婆不時在他耳邊丁寧的話,對欲言又止的林二又說道:“現在這年代,甚麼老爺不老爺的不首要,首要的是吃得飽飯,你冇聽人良婆說,那殷家家裡頭還守著兩個米鋪子?”
隻待這戰亂一過,那他們不也能跟著沾點福嗎?
“你們...”
林欣的婚事就此定下,良婆扭著肥厚的腰肢一搖一擺的走了。
“爹。”
可惜了,空有這個身子冇阿誰做大師夫人的命。
一向到了荒無火食的山裡頭,林秀才歇了口氣,放了簍子坐在地上,認當真真的思慮起了這兩日的事兒。
林二是個至心疼兄弟姐妹的,初初聽聞殷家公子時,內心也為林欣有一門好婚事歡暢,可聽來聽去的,待聽到殷家公子上月裡歸鄉時被毀了容,一顆心就沉了下去。
不過能遇著殷家,也算是燒了高香了,不然都二十的老女人了,那裡另有男人願娶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