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此彆過。
馬車行了一段,在一衙門口停了下來。蘭芷遠遠看去,便見到了虎威衛幾個大字,本來是皇城守備軍的府衙。臨街有個茶棚,蘭芷出來坐下,要了壺茶。卻見那車伕通報後,便候在大門處。過了約莫半柱香時候,一名身形矗立的青年男人行了出來。
蘭芷沉默。女孩胡亂去擦臉上的淚珠,可眼淚卻停不住:“便是受再多欺辱,便是日子再難過……我也要活下去!我要好好活著,成全他們的遺言……然後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為他們報仇!”
卻聞聲街上一陣騷動。有人大喊:“哎!重視了!前麵的人讓一讓!”
侍衛將劍奉上。段副使反手抽劍出鞘,複又乾脆利落一劍劈下!
蘭芷作勢閃躲不及被樹枝勾住衣角,一邊儘力扯開樹枝,一邊與那車伕搭話:“大叔!這幾棵樹這麼大,你乾嗎送它進城呢?”
蘭芷不放心女孩,可兒各有誌。女孩已經挑選了要走的路,而她也有必須做的事。加上她要殺的人曾經是將軍,現下隻能夠更位高權重。她不成能再與這孩子在一起,就怕她若失手敗露,還要扳連這個孩子。她在街上渙散行了一段路,這才清算了表情,籌算找家便宜的堆棧住下,再行密查動靜。
次日中午,蘭芷帶著女孩到了浩天城。沿著街道徐行而行,蘭芷終究能明白,流民們為何會將這座城稱為“樂土”。浩天城的街道四通八達,房屋鱗次櫛比,商品琳琅滿目,行人熙熙攘攘。如果要用一個詞來描述這座城,那隻能是“繁華”。
說到這裡,她的嘴唇顫抖,喘氣斷續:“我爹爹孃親想要我活!我如果就這麼死了……就這麼死了……”她的淚珠顆顆落下,似在駁斥蘭芷,又似在詰責本身:“……那他們又算甚麼?!!”
兵士們覺得惹上了大費事,跪地驚駭連聲要求。可段副使竟涓滴不責備。男人隻是和緩道:“那砍樹之人是宇元人?還是個女的?”他遠眺山下,微微眯眼:“如果你們再見到她,能夠認出她?”
在木樁斷續落地的悶響中,段副使將劍還給侍衛,朝那車伕道:“底下沾了些泥汙,就這麼送進宮,你會被叱罵。”
蘭芷也常常做惡夢。自2年前中原國毀滅以後,她便再冇有好好睡過。2年時候裡,她的夢中都是震天的殺聲,各處的屍首,無儘的哀鴻。身著鐵甲的將軍一聲令下,養父養母的頭顱便被掛去在城門之上,家中百餘口齊齊被屠!華麗的皇宮也被付之一炬,跟著皇宮一併被火光吞噬的,另有她聰明奸刁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