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就明白了，元寧帝這是完了。

元寧二十三年，一代皇後謝莫如於慈恩宮無疾而終，享年八十三歲。

晉王板了臉道，“再大的不是，不叫他出來就是。畢竟他是做天子的，總要留些臉麵的。”

吳駙馬親送晉王，一麵歎道，“她就是想不開。”

謝莫如微微一笑，“人生百年，都有一死。我現在不叮嚀你，難不成身後給你托夢？”

在太皇太後的統治下，他們的職位更加安穩。

李九江道，“娘娘心太軟了。”李九江曉得朝中有人公開裡行卜問之術，問太皇太後壽數多少。

謝莫如的在朝暖和強大，無懈可擊。

歸正元寧帝隻是“病”了，又不是崩逝，就是元寧帝真的崩逝，他們到底也不能如何著。大師也便默契的不提了。

倒是和順大長公主的府邸得了，自宮中搬了出去，李氏族人聽聞和順大長公主回了帝都，很有些人過來存候。和順大長公主待他們說是靠近，但也有些間隔。這些年的風霜，和順大長公主已是看破了。骨肉血親的恩典，在她遠嫁的那些年，也都還了。謝莫如一貫開通，已與和順大長公主說過，倘她情願再嫁，皇室也冇定見。和順大長公主曾前後嫁予兩代西蠻國主，對再嫁之類的事，已是興趣不大。

晉王不喜好謝太皇太後，這女人忒個短長，但，曹太後下毒這事兒，這是自取死路。你有本領你下毒，既冇本領還要下毒，這不就是找死麼。

撫摩著那光潤的飛鳳扶手，謝莫如緩緩的閉上眼睛。

謝莫如沉默半晌，道，“天子貼身內侍捲入其間，至於跟天子有無相乾，我並未令三司去問天子。”

年前，唐老夫人過逝，外務司小唐總管去官守孝。

這平生，真是夠了。

李九江竭力勾起唇角，他吃力的似要握撫握手邊的一軸畫卷，謝莫如見那畫卷放在李九江枕邊，便伸手取了來。李九江目光清透，看向謝莫如，微微頜首，目中透出迷戀不捨來，終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諸臣上朝，三呼萬歲。

這類猜想，一向持續到晉王來帝都的時候，晉王愁的夠嗆，他曉得曹太後給謝太皇太後下毒的事兒後非常生了回氣，直罵曹太後笨拙，這不腦筋有病麼。謝太皇太後是啥人哪，這女人自仁宗天子時起就開端掌控宮闈，至今二十多年了，你一剛從小老婆母以子貴升到太後位冇個兩三年的東西，就是當年胡氏太皇貴太妃，活著祖皇後還活著時，她敢對世祖皇後說一個“不”字？就低眉紮眼跟甚麼似的，世祖皇後臨終前還要賜死胡氏。現在這麼個著三不著兩的，敢給謝太皇太後下毒！我的天哪，晉王跟趙時雨的話如何說的，“時久不去帝都，如何一代不如一代了。”現在對著帝都那一起子，晉王都覺著有智力上的優勝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