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姨娘道,“她雖悶,倒是個故意人。你倒是話多,卻不比她故意。”想到那日家中擺宴,謝莫憂那般操心吃力的接待前來的各家閨秀,謝莫如輕而易舉的撿了個忽略,賣了蘇氏一個好不說,也將謝莫憂比了下去,怎不令寧姨娘鬱鬱。她哪怕再奇怪賢能的名聲,不肯有半分慢怠謝莫如,到底謝莫憂纔是她的骨肉。
謝柏舉杯,“你辯才一流,我實在佩服。”
說商討實在是過分委宛,倘皇家就看中誰,誰還敢抗旨不成?
謝尚書實在也就隨口跟老婆提了一提,他是謝家的族長,家裡的大師長,謝莫如是長房嫡出的孫女,哪怕方氏……但謝莫如嫡長嫡出的身份是鐵打的,平輩的謝家女孩子,謝莫如年紀最長,出身在禮法上也是最好。
謝太太奉侍著丈夫去了外袍,方道,“當初我是想把她抱到跟前扶養的,可……”嚥下這一句,謝太太道,“你說我冷酷,莫非她是多殷勤?一句討喜的話都不會說,我還要如何著,莫非叫我這做祖母的上趕著去討她歡樂?”
謝柏卻並未提及謝莫如,隻道,“我那裡曉得甚麼,隻是想著貴妃成心讓母親進宮,想是有事同母親說吧。”
謝柏就在此時來訪。
謝莫憂嘟嘟嘴巴,向外望去,道,“娘,以往這個時候,祖母進宮也該返來了,如何明天還冇返來?”
謝柏沉默半晌,輕聲道,“一旦尚主,多年所學,又為何來?”駙馬當然也可任官職,駙馬本身就是一品銜,但,駙馬所任官職,清貴是夠了……可謝柏年紀輕簡便已是探花之才,三年翰林後必分撥六部為官,再過二十年,他也不過不惑之年。憑謝家家世,哪怕謝柏平淡些,二十年也充足能熬個三品出來,運道再好些,封閣拜相亦駁詰事。便是追求外放,亦可主政一方。宜安公主雖身份崇高,但之於謝柏,尚主不見得就是上上等的好挑選。
換好衣衫卸了釵環,謝莫如去花圃裡逛了一圈。三月春光,讓人一日都不想錯過。謝莫如坐在鞦韆上看母親上高低下的照顧那棵龐大的杜鵑樹,悄悄入迷。
謝柏眸光一閃,“那你方纔為何要說,如如果真的,即便你不說,我總會曉得。”
一家四口籌議大半夜,宜安公主這麼些年也冇傳出過脾氣不好之類的話,亦未有甚麼古怪性子,隻是,謝家又有閨女在宮為妃……這輩分真是……不過,皇家成心,此事,謝家隻要點頭的份兒,哪有點頭的份兒。
謝莫如道,“提不提示並無用處。”能看出來,並不料味著能竄改甚麼。再說,她並不是為了提示謝柏才疇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