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憲快速將他抱緊，好一會兒方纔放開：“你們如何會找到這裡來？”

至於宇文贇就算身為太子，可否以一己之力暗害宇文邕，眼下再追根究底也無益了。宇文邕禁佛禁道，滅了北齊，又籌辦與突厥人兵戈，仇敵遍天下，多的是人情願和宇文贇合作，單是一個皇後阿史那氏，近水樓台，就比彆人多了很多機遇。

蘇威長歎，拱手一拜：“是我講錯了，還請殿下不要見怪！”

宇文憲麵露驚怒：“他果然這麼說？”

“我在城彆傳聞，宇文贇大興土木，構築宮殿，還抓了很多上疏進言的人？”

這時拍門聲響起，蘇威開門出去，半晌後又端來一碗熱騰騰的湯麪。

蘇威沉默不語。

蘇威：“此事說來話長。先帝駕崩以後，遵循禮法本該守喪月餘，陛下卻隻守了十來日，就命令除服，當時朝中便有很多人進言，請陛下順從孝道，陛下卻說宇文氏祖上乃鮮卑人，不必遵守漢家禮節，天家的事情也用不著大臣們胡言亂語，今後再有進諫者，他一概當反叛臣賊子，杖責以後百口放逐出京。”

竇言彷彿聽懂了，淚光盈盈，泫然欲泣。

像蘇威等幾個毫無內功根底之人，頓覺這一字一句如擂鼓敲在每小我心上，俱是重重一震。

他並非周朝百姓，又因宇文贇的確不得民氣，此時直呼其名，也無人感覺不當。

思及小廟裡的那一幕，貳心頭微顫，不由深吸口氣，強壓下來。

此人沈嶠也不陌生，對方見了沈嶠，反是微微透暴露訝異之色，旋即哂笑：“沈道長，天涯那邊不相逢，如何那裡都能跟你相遇呢？”

她緊緊攥著杯子，小臉慘白，難掩驚駭，彷彿又回到那一日的景象，她躲在厚厚的帷幕以後，透過那一條裂縫，瞧見宇文贇站在龍榻之前，哈腰將宇文邕身上的被子扯高，然後……

宇文憲朗聲道：“起來，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這是何為，快起來！”

宇文憲：“你所說的故交，莫非是晏少師？”

他也曾見過宇文邕一麵，對方實在不像這麼昏聵的人。

蘇威帶他們循著本來的暗道從書房出去，來到花廳。

顏英：“自打殿下您失落以後，京中謊言紛繁，都說您是被宇文贇那廝……”

宇文憲按住她的肩膀，扶著她坐下：“彆焦急，你漸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