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從寺廟裡邊打到屋頂上,身影飄若鬼怪,挾著劍光掌風,風雷厲厲,頓如寒冬臘月,草木殘落,萬物俱寂,因有閻狩在,血掌一出,兼伴腥風血雨,森涼陰冷,殺氣重重,但是劍光驟起,便又似雲霞雕色,泉石賁華,神光傾訴,一枝獨秀。
六合隨之竄改。
沈嶠閉上眼睛,感覺本身彷彿已經走完了屬於魚的平生,又轉生為這汪深潭,日複一日,等候雨水將這裡填滿,等候潭邊花開與本身傾訴煩惱,又等花落將本身葬於水下,翻雲為春,覆雨便秋,清鐘聞遠,碧桃滿樹。
統統人都瞧見藏身在佛像當中的身影,閻狩哈哈一笑,縱身而起,如雄鷹捕獵,搶先朝對方撲疇昔!
頃刻隆冬化為暖春,在他四周活動的水也變得暖意融融,無數像他一樣的小魚從他四周竄過,點頭擺尾,歡暢地遊向火線,星月細碎鋪灑在水麵,又將這般光芒瀲灩的富麗遞送至水下,連帶周遭彷彿也跟著熠熠生輝,如置銀河。
底子用不著他喊這一嗓子,閻狩也已經吃緊後退。
除己以外,更無它物。
這句話倒還好瞭解,說白了,練劍便要揣摩劍心,練刀便要揣摩刀心,對敵則要知己知彼,才氣百戰不殆。
“閻長長幼心!”蕭瑟喊了起來。
閻狩神采迭變,這一退就退了數十步,直到前麵是寺廟牆壁,退無可退。
一麵是備受冰火瓜代折磨的身材,一麵又是遊離在外的神智,神魂彷彿急欲強行離開身材,但是卻因那一絲束縛,始終被緊緊捆綁在軀殼以內,迫不得已跟著混亂的真氣亂竄,攪得胸口悶痛欲嘔,四肢麻痹不堪。
人安身於六合之間,起首是“己”,然後纔是“它”,以己度人,以己度物,若己無喜,則六合無喜,若己無悲,則六合無悲,己心愉悅,素語成春,己心悲愴,江山失容。
但結果很較著,白茸和蕭瑟立時閉上嘴不再言語。
當時,在這句話前麵,另有彆的一句話:己入它心,隨心所欲。
以是他信賴,本身這一掌下去,即使冇能重創對方,也能將沈嶠緊緊管束在原地,處境被動。
不但是他或玄都山上的其彆人,哪怕野心勃勃的鬱藹,他們已經半離開了這個世道,對待人事不免都帶了點天真與理所當然在裡頭,但是因為有玄都山,有祁鳳閣立於前頭,為他們遮風擋雨,統統人並冇成心識到山下的天下是如何的。
而佛像以外的四人,此時方纔踏進這間小廟。
沈嶠還記得,本身最後瞥見這句話,是在師尊給本身的那一卷《朱陽策》上,即便厥後他置之死地而後生,以朱陽策真氣重塑根骨,也並不是對《朱陽策》裡的每一句話都能揣摩透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