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嶠緊緊抓住晏無師的手腕，儘量弓著背減少前行阻力。

沈嶠歎了口氣：“我現在有點信賴你真的不是他了，因為晏無師絕無能夠說出如許的話。”

對方身形高大細弱，不像同業裡的任何一小我，沈嶠想起方纔晏無師說的“非人”之語，心頭不敢粗心，劍身灌注真氣，泛出模糊白光，即便對方是銅牆鐵壁，這一劍下去也能刺穿。

“莫非這裡本來就是一個圈，我們隻是從一頭來到彆的一頭？”

入目一片烏黑，伸手不見五指，但這對於他而言反倒有種久違的熟諳感。

就在這個時候，晏無師在他耳邊輕聲道：“阿嶠，我方纔彷彿瞥見前麵有小我影。”

拓跋良哲往中間一沉，然後做了一個沈嶠料想不到的行動。

沈嶠淡淡道：“也有好的，你不曉得罷了。當日我被你親手送到桑景行麵前，不得不自廢武功與他同歸於儘，當日我們在湘州城外救的那名少年，剛好恰是住在白龍觀裡的小道童，若非他及時援手，現在我也不成能站在這裡與你說話了。以後合歡宗的人上門，白龍觀主明知將我交出去能夠倖免己身，卻仍以身相代。有這些人在，我怎敢聽任本身一心沉浸仇恨當中？沈嶠的心很小，隻容得下這些好人，不值得我去惦記的人，我連恨都不會分給他們。”

唯獨上麵傳來呼吸聲，短促而微小。

腦筋本來就有縫，從那麼高的處所摔下來能不疼嗎？

如是過了半晌，他方纔感覺坡度稍有減緩，沈嶠一手按住身後石塊，穩住身形，在斜坡上立品。

他的聲音裡有沉迷惑：“我們彷彿繞了一圈？”

誰知猿猴緊追不放，竟也能跟在前麵攀爬，速率比他們這等妙手竟然還要快上三分，眼看就要抓住拓跋良哲。

晏無師：“……嗯。”

“是誰在那邊？”沈嶠問道。

但劍冇有插入對方身材，卻像趕上一堵銅牆鐵壁，劍尖竟還微微彎了一下。

晏無師：“阿嶠，我的手彷彿脫臼了，頭也好疼……”

晏無師：“右手。”

沈嶠想了想：“怨是有的，恨談不上。揹負太多會很累，這人間當然有很多心胸歹意的人，可一樣有更多情願伸出援手的人，我想記著他們，而非那些隻會讓人絕望痛苦的事情。”

拓跋良哲：“這裡有個門，前麵彷彿是一條門路，但太暗了，我也看不清楚，落下來的時候身上的火摺子也掉出去，你那邊可另有？”

沈嶠：“有，另有一個。”

本來在耳邊吼怒的風聲消逝不見，四周變得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