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燭光暗淡，沈嶠也冇有睜眼去打量，隻接過請柬摩挲一陣，他的手指極細光光滑，單憑上麵留下的淺淡凸起的墨痕，便已摸出“蘇威”二字。

晏無師：“你曉得爾伏可汗是何人？”

他代表的是晏無師，座席天然也不會太差，中間客人見沈嶠眼睛不便，在侍女送菜肴上來時，還特地交代一聲，讓侍女將沈嶠食案上的菜肴往右手邊放，以便他夾到。

沈嶠蹙眉：“如何講？”

普六茹堅坐在沈嶠中間，卻未扣問他身份來源，更冇對他的眼睛表示獵奇體貼，隻與他提及仆人家蘇威很有才調，深具名望，又精通詩賦，善於律法，言語之間，多有敬佩。

晏無師笑道：“我與蘇家素無來往，隻因職位超然，他們不得不發了張帖子過來，本也冇想過我會去赴宴，你若拿我的帖子前去，便代我也送一份賀禮，也算儘了禮數了。”

沈嶠點頭：“周主自宇文護手中奪、權，又主政多年，甚麼刀劍風霜冇有見過，我傳聞他為了不受突厥節製，成心冷淡蕭瑟阿史那氏，可見內心是個明白人；鬱藹固然聰明，可玄都山封閉多年，他又自恃本事，想要與突厥人合作，隻怕到頭來要反受其害。”

晏無師將方纔放在桌上的帖子拈起來往他懷中一塞：“你現在在玄都山眼中如同棄徒，還想那很多何為？這裡有個壽宴，我冇空去，你卻必然有興趣。”

馬車裡的人一下來，蘇威就愣了一下。

沈嶠想了想：“李青魚名聲在外，我也有所耳聞，但這個蘇樵彷彿冇如何傳聞過。”

他跟晏無師打交道的次數再未幾，也曉得麵前此人毫不是晏無師。

那夜在出雲寺，多方為奪《朱陽策》妄意卷各出奇招，成果*幫辛辛苦苦護送的東西，直接就被晏無師碾為齏粉，雖說當夜雲拂袖等人也聞聲了沈嶠所唸的內容，但歸去以後又如何包管他們寫出來的實在無誤？晏無師這一手，直接將民氣玩弄於股掌之間，竇燕山內心必然恨極了他。

“另有那邊一男一女，應是泰山碧霞宗與方丈洲琉璃宮的人，這兩個門派與純陽觀夙來交好，約莫是衝著這個麵子來的。”

晏無師是江湖人，這蘇威曉得，浣月宗被很多人成為魔門，他也聽胞弟蘇樵說過，而麵前此人，既不像江湖人，又不似朝廷官員，看著病怏怏，倒是仙風道骨，難不成是晏無師交友的名流？

普六茹堅開朗道：“這有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