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容無法,隻得側身讓道。陳海榮一步進到室中,鼻中就嗅得濃濃血味,再定睛一瞧,手中所提藥箱頓時直墜在地,收回重響。
室內沉寂無聲,兩人魂不守舍的站在一處。瓔珞這會子的淚乾了大半,見門前來往諸人倉促而過,對她兩人視而不見,再也忍不住,悄聲對挽容顫聲道:“靜貴嬪……靜貴嬪方纔說……要救蘭婕妤……”
這一脫手臂就牽涉到身後傷處,夏若卿痛得“啊”一聲叫出。正在外間繁忙的挽容聽到聲音,忙進到室內,喜道:“娘娘,您醒了?”
“陛下,妾當真不知。”
待得南詔帝遠走,躲在殿外的挽容纔敢進殿來與其他宮人攙扶夏若卿。一起回到承明殿中,又吃緊去傳太醫,自是不提。
嬪妃笞刑的刑具都是特製的,行刑人亦是苦練數載,刑具揮至皮肉不留傷痕,內裡卻如刀割火燒,常常無需第二下受刑的嬪妃便會接受不住暈厥疇昔。
南詔帝沉默半晌,忽地嘲笑,道:“看來朕不讓你嘗些皮肉之苦你是不會說的了。來人,上刑。”
陳海榮一起急趕,到了裕豐宮中竟見到這般木訥的宮人,不由怒了,道:“聽聞蘭婕妤急病,還不速速讓開?”
奉養在南詔帝身側的黃門聞言麵無神采回聲,揮手間就有門外小黃門去取刑具。宮廷當中平常也有妃嬪出錯,多數是扣俸祿貶位份,若妃嬪出錯更重,此罰不敷消君憤,罪又不至送入清平閣的,便會處以笞刑。
“來人!還不快去叫人來!”陳海榮顧不得禮法,揮袖向挽容呼喝同時伸指按壓在賀蘭馥脖頸之上,觸手便知這位豔名滿宮闈的蘭婕妤已是有力迴天。
挽容大要沉著,實則心中也是不安,思路紛雜。她並不曉得夏若卿究竟意欲何為,又想到賀蘭馥這一自戕,不知是否會影響夏若卿的挽救夏氏一族的大計,正彷徨間,昂首便見一身著太醫袍服的男人由宮人引著進到外閣,舉步就向外室走來。
夏若卿現在已經過挽容服侍著重新梳整髮髻加添妝容,神智似也比陳海榮見到時清楚很多,見到南詔帝便膜拜在地,再不起家。
挽容攜著銀針返來時,見瓔珞麵無赤色尚癱坐在地。挽容自也見到了夏若卿的詭異神情,隻是她跟從夏若卿多年,膽量曆練皆非瓔珞可比,是以挽容稍必然神,將銀針奉給夏若卿後,便將瓔珞倉促拉出室外,守在小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