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發熱得這麼短長如何也不說!是不是白日裡傳染了風寒?我馬上讓人傳太醫過來!”夏若卿說著就要開口傳喚侍女,卻被賀蘭馥一把掩開口舌。
“嗯?”
“卿卿,你是當真不明白我的心機嗎?!”
“用不著傳太醫,我睡一夜明日就好了。”
賀蘭馥此次語氣又重了兩分,麵上竟顯了喜色。
“你入宮時,我實是想半路蒙麵把你搶了去。”賀蘭馥眯眼回想,不由輕笑:“若你我有一人是男兒身,現在想必已是神仙眷侶,攜子帶女。恰好可惜……我縱有百般動機也不敢訴諸於口,不曉得你會如何對待我,我怕……怕一旦漏了口風,你會視我妖異,屆時連與你見上一麵,言語一番也做不到了。”
“你說分開南詔,是回北燕?”
賀蘭馥禁不住唇角勾笑,撫動手底柔滑肌膚,隻覺人生至此,已是無憾。
夏若卿一窒,心中躊躇。抬首望去,燭火之下賀蘭馥雙頰酡紅,香額見汗,過於鮮豔的麵龐在桃花腮下襯得百媚千嬌,那雙眼隻盯著一人諦視,瞳中火燭明顯滅滅,唯有一人身影。
賀蘭馥本道夏若卿走了,正悶頭灌茶水,不料又見人迴轉,重新坐回桌前。
“卿卿……你當真!”
這下夏若卿當真楞了,任她七竅心機都冇猜到此節。這合歡酒說穿了倒也並非是甚麼穿腸毒藥,不過是內庭中帝王禦用掃興的春酒。後宮女子皆是帝王之屬,南詔帝召人侍寢飲用此酒原也是稀鬆平常。隻是合歡酒酒性極烈,特彆女子飲後更是神思飛散,與平時判若兩人。其他妃嬪也就罷了,偏生賀蘭馥生性冷酷,又最是心高氣傲,那裡放得下這類身材?料來定是不肯喝,被強灌了鬨將起來,纔會不歡而散這麼早迴轉了來。
此言既出,夏若卿昏黃的睡意瞬息不翼而飛,怔了怔,強笑道:“這是南塘國的後宮,非是販子菜集,豈能容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夏若卿藉著燭光,見賀蘭馥神采酡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如何,不好胡說話,隻能重新倒了瓶中雪水,在中間小爐上重新煮茶。
“我陪你。這雪水冰寒能降燥,彆喝熱茶了。”
“這是天然!賀蘭你這話是何意?!”
“你我皆是女子,能做出甚麼?”
“是我歡暢過甚了。”夏若卿一提,賀蘭馥不由赦然一笑。徹夜大願得償,又兼藥性襲身,不過呼吸間,便沉甜睡了。
“卿卿,我從冇想到……想到你也……”
賀蘭馥越說越是高興,夏若卿心卻漸冷。她看得出,賀蘭馥此言是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