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瑤一怔,手指輕撫額頭,她方纔唯恐賀蘭馥曉得她聽到異動,會被施以重刑,叩首冇個輕重,額頭被地上沙子磕了道傷口,泛了些血跡出來。隻是冇等她開口謝恩,賀蘭馥攜著瓔珞已然行得遠了。
賀蘭馥徑直繞過已經墮入昏倒癱在地上的李思琦,由瓔珞扶著上了車。
顧不很多言,賀蘭馥揉身撲上一把將匕首奪去,靠得近了才發明夏若卿右手袖腕處同浸出一絲赤色,伸手一掀,腕背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自上而下,拉了三寸不足。
瓊瑤見狀將即將出口的扣問壓入喉中,瓔珞又拉她退後兩步免得碰到門梁鬨出聲響,回身垂目直若未曾聽聞過半分門內響動。
超出兩層紗簾,藉著那點燭火賀蘭馥終究瞧清了,確有一人背坐於燭側,僅著了內裡褻衣,一頭青絲散落及地,一動不動,旁側一隻及膝的三足香爐翻倒在地,大半爐未燃過的香末撒得各處皆是,想來樓中濃烈嗆人的香味自是今後而來。
“回蘭婕妤,奴婢當真不敢胡說,確是娘娘叮嚀奴婢呆在這園中的。娘娘這些日子一向睡不安枕,稍有聲響就會驚醒,是以娘娘安寢之時不準任何人等靠近她寢殿十丈以內。”
賀蘭馥眯眼瞧挽容半晌,才揮手讓她起家,問道:“從甚麼時候開端的?”
瓔珞與另一侍女瓊瑤伺在門外等候傳召,突聞得屋內一陣叮噹亂響直當是天崩地裂般,瓊瑤一驚之下便要回身排闥而入看個究竟,瓔珞倒是見機極快,一把拉住瓊瑤手臂,按住她半開的嘴,吃緊點頭。
一起無話,車行至淩寰宮,賀蘭馥讓其他人等均侯在門外,僅讓瓔珞陪侍在旁。
賀蘭馥驚得麵色都變了,一把將夏若卿褻衣下襬撕出條帶子,吃緊裹在臂上製止血流。
瓔珞這纔有機遇偷眼去瞧,賀蘭馥沐浴換衣,麵上的妝畫已洗淨了,暴露本來的妖豔麵龐,神采冷冷酷然,與常日並無二致,哪有半分曾經大笑怒鬨的陳跡?隻是不知為何,瓔珞卻感覺賀蘭馥現在的神情與平時相較更冷了幾分,說不出的寒冽砭骨,教民氣驚。
聽得問話,瓊瑤這纔敢把叩在石板上的頭抬起稍許,恭聲答道:“回娘娘,靜貴嬪未曾來過。”
強壓於胸的一股鬱氣沖積,賀蘭馥連牙關都咬緊了,也不出聲喚人,挑開紗簾朝那人影悄聲疾步而行。
木門隻是輕掩,素手一推便順勢而開,一股非常濃烈的香味隨即撲鼻而來。賀蘭馥忍不住用袖掩鼻,眉間皺紋更深。
賀蘭馥返來不久,車攆的鞍馬還未及卸下,是以等賀蘭馥走到殿門前,車攆已然備好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