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白這才鬆了一口氣,可看到已經變得極紅的十指,把水端走以後,返來時手裡拿著藥膏,走到樓輕舞麵前,“主子,抹一下吧,不然,手指明天會腫的。”
千麵端起來一飲而儘,卻被口裡苦澀至極的茶水喝皺了眉頭,“主子,這茶都苦到內心了啊。”
樓輕舞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清茶,把此中一杯朝千麵推了推。
“壓?”
“不敢?你那裡有半分不敢?都敢說清算東西走了?如何,你這一出去讓人如何說我李家,欺負你新媳婦不成?嬤嬤,給本夫人在這守著,冇有本夫人的叮嚀,二少爺家的不準踏出這院子一步!”
抬起手,樓輕舞回身接過嵐白遞過來的錦帕,“端走吧。”
“是,那部屬就先退下了。”千麵並未發明樓輕舞的不普通,他跟著樓輕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天然對這些輕車熟路,很快就退了下去。隻是嵐白卻瞧著樓輕舞,總感覺明天的主子特彆不普通。
“師兄,你這是做甚麼?”“你又在做甚麼?”鳳夜歌握著她的手並冇有鬆開,低冷的嗓音聽不出情感的起伏,可週身的冷意卻在昭告他的怒意。微小的月光打在樓輕舞的臉上,低眉紮眼,斂了剛纔的陰冷,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極淺顯的少女,溫婉的像是一道月光,空透潔白。鳳夜歌畢竟還是捨不得說上一句重話,無法地感喟一聲:“既然不想碰這些東西,為甚麼還要做?”
直到手指洗得近乎蛻皮,嵐白才忍不住道:“主子,彆洗了,手都紅了,快出血了。”
樓輕舞看了一眼,搖點頭:“拿走吧,冇事。”
樓輕舞瞳孔一縮,驀地放手,小刀帶著一抹鮮紅的血墜落在空中上。
收回咚的一聲響,刺得耳膜生疼。
這才緩過神,“媳婦不、不敢……”
“甚麼都不消做。”
直到關門聲響起,樓輕舞坐在桌旁,喝了一杯又一杯苦澀難言的茶,最後才緩緩站起家,一襲白衣,不染纖塵,可這一刻,她彷彿仍然能聞到血腥味。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清的笑,走到香爐前,氤氳的煙霧遮住了她統統的神采,翻開了窗欞前擺放的一個精美的檀木盒,上麵鬼怪綻放的骷髏圖騰在如許的夜色裡,顯得格外森然。樓輕舞彷彿冇看到,眉眼彎彎,悄悄翻開,內裡擺列的整整齊齊的一排骨頭,洗得透白潔淨,在燭光下泛著如玉的光芒,她深深地望著,指腹摩挲過黒木匣上的骷髏圖騰。
——樓府,倚風閣。
“好了,今個兒也累了一天了,你們也都下去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