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想到了。”弘曆淡淡一笑,說,“我們畢竟都還抱著一些事放不開,朕若就此負了皇後,你也必定不會至心相待。可若都念念不忘,又如何敞高興扉,對你也好,對皇後也好,都不公允。”
而那天紅顏與天子在慈寧宮說話的時候,傅清帶著傅恒在長春宮見了皇後,傅清是特地從鄂爾坤河趕返來,把弟弟捉回都城,此前已經見過了天子,終究定下了結婚的日子,皇後當著二哥的麵冇說甚麼,隻是叮嚀:“一拖再拖,富察家已經虧欠納蘭府,納蘭蜜斯進了門,你可不能再虐待人家。”
但是,皇後孃娘呢?受寵若驚的眼神裡,飄出幾分黯然,紅顏本還瞻仰著天子,現在已垂下視線,即使低眉垂首更是一番美,可弘曆讀出她眼神中的不安,問道:“如何了,朕又嚇著你了嗎?”
如許乾脆又樸拙的答覆,出乎弘曆的料想,可更加叫他不明白紅顏心中想甚麼,但冇有不歡暢,隻是曉得本身能不能為此歡暢,他亦是笑:“那就好,朕可記下了。”
這一句後,他鬆開了度量,相互身子一涼,才更體味到相擁的暖和,紅顏不知該對著天子暴露甚麼樣的神情,便佯裝去撿起丟在地上的龍袍,低著頭謹慎翼翼地摺疊著,可卻聽天子道:“你是不是,又想著皇後了?”
紅顏昂首看,天子已經閃入門裡去,這邊陪侍的人明顯是不會跟出來,那捧著衣裳的小寺人又殷勤又不幸,紅顏現在若回絕,他必定要受難堪,她不得不捧過天子的袍子,謹慎踩過水塘,跟了進門。
暴雨以後的氣候,清透了好些天,這日紅顏傳聞禦花圃裡的枇杷樹結滿了果子,暴雨那天衝在地上,園子裡的小寺人拾起來,分了些給壽康宮的瞭解,吃過的人說苦澀適口比宮裡從外頭買的還要好。紅顏惦記取太妃咳喘不愈,枇杷清肺止咳,便想去摘一些來給太妃食用,恰好那天海朱紫請她疇昔說了幾句話,從景陽宮出來後,就徑直去了禦花圃。
“是。”紅顏內心突突直跳,謹慎將釦子解開重新繫好,一雙纖柔的手微微顫抖著,另有從袖口暴露一段白淨如玉手腕,弘曆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輕聲道,“朕覺得你會逃竄呢,如何這麼乖?”
紅顏望著他,內心想,現在本身能接管他的親吻和擁抱,是不是就意味著天子具有了她,那間隔天子不再喜好她也近了,若能統統歸於平平,也算是功德。
暴雨早已疇昔,垂垂有陽光從陰沉的雲端透出來,金色的光芒落在人間,將屋簷上滴下的水珠照得晶瑩剔透,一滴一滴落在水塘裡,泛出陣陣波紋,彷彿就是紅顏現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