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兒?”溫於斯臉上神采一變,將防備與殺機生生竄改成笑容,“竟從聞道館出來了,不愧是我的兒子,武功又進益了?”
青桐不曉得去了那裡,更不知是不是在某個陰暗角落裡冷冷看著他們。
他想到黃鸞雲的那句話,養虎遺患,必遭反噬,眼神一冷,此子,看來不得不除了。
古琴苦楚渾厚的樂聲響起,餘音嫋嫋,散落在氛圍中,彷彿已飄至渺遠天涯,又彷彿就近在耳畔,乃至攝魂入魄,震驚心神。
畢竟是武學奇才嗬,對溫家有效的人,若非此次俄然返來做出這等驚天逆事,他也不想殺了他!
“娘。”溫念遠悄悄地看著黃鸞雲,麵無神采,“你們方纔還說,我隻要溫無衣一個哥哥。”
反手抽出腰間長笛,溫於斯麵色陰沉,置於唇邊,緩緩吹奏,笛聲清澈婉轉,彷彿一時壓過了古琴蕩魂攝魄的曲調。
冰冷的臉上暴露一絲苦笑,溫念遠搖了點頭,歎道:“我本來覺得我很清楚你們是甚麼樣的人,但現在,我發明我也不曉得。”
溫念遠聞言一震,眉心微蹙,轉頭無聲地望著青桐。
但是那被壓在笛聲之下的琴音卻並冇有就此被完整壓抑消逝,反而仍然如河底暗潮在笛音中緩緩流過,無孔不入。
心頭俄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他部下的招式就失了準頭,想製住溫念遠,卻掠過了他的頭髮絲。
黃鸞雲的狀況比他更差些,她習練雙刀,不像溫家世人自小在攝魂之音中長大,尚且有必然的抵當力,現在她腳步踏實招式綿軟,明顯已為被琴聲所節製。
當年的事情清楚都措置潔淨了,知戀人他都已經一一暗間斷根,就連七絃,他手上也握有禁製他的東西,纔敢讓他在內裡行走……
那麼,又是誰第一個說出瞭如許的誅心之語?當年為七絃批命的,是哪位妙算,人在那邊?七絃既然是以分開了溫府,又是誰,讓如許的流言一向在府中傳播不息?
“哥哥必然也想不到。”溫念遠毫不畏縮,彷彿要將甚麼緊緊護在身後一樣,固然他的身後清楚空無一人。
“爹,娘,你們籌算殺了哥哥嗎?”
溫於斯眸子一轉,腦中千頭萬緒轉過,黃鸞雲卻怒道:“你這叫甚麼話!都是阿誰妖孽,讓你連爹孃的用心都要測度,你也該復甦一點,連弟弟都勾引的人,算甚麼貨品!”
他習武的時候本就比普通武林世家的後代要短很多,隻因天稟極高纔有了明天的成績,不免武心不穩,力有未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