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這位七公子,剛纔來時便讓人稱呼他為七公子,至於姓甚名誰,是哪家的七公子,誰也說不出來,隻不過脫手豪闊,又得了蕊姬的青睞,就進了花魁娘子的房間。
但是現在她的楚楚動聽無人賞識。
身後空空蕩蕩,隻要蕊姬的房間,連蕊姬的屍身也一併被帶走交予仵作查驗去了,本來都麗堂皇的屋子現在滿盈著一股滅亡的氣味,森然如同鬼屋。
大夏天的,他的聲音幽冷如新汲的井水,澆了世人個透心涼,一時候彷彿離了人間來到鬼蜮,麵前站著個鬼氣森森的白骨美人。
這可真是明白日被鬼迷了,哪有把活生生的金子銀子放走的,她在內心呸了幾聲,就聽內裡一陣吵嚷,官差來了。
監獄當中陰濕腐朽,氛圍中都是令人作嘔的味道,白日裡被押來的紅袖閣殺人案的凶手卻明顯並不介懷。
部下見機的丫頭已經去報官了,鴇母現在詰問這個七公子,底子不是為了饒舌,隻是為了遲延時候,怕人跑了,她的搖錢樹死了,銀兩賠了償得讓此人交出來,不然就虧大發了!
本來碧蕭方纔的驚叫已經傳遍的全樓,現在她一哭,樓裡的女人和客人們更按捺不住獵奇心,紛繁圍攏過來。
他望著七公子的眼睛,那男人隻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溫念遠一僵,曉得此人隻怕又要鬨出甚麼幺蛾子來,神采更差。
“殺人凶手在那裡?”打頭的壯漢滿臉絡腮鬍,比起七公子更像個殺人犯,把刀一橫,人群紛繁主動分開。
世人又是一陣驚呼,蕊姬的屍身落下來,他悄悄伸手要扶,溫念遠搶先一步,接了蕊姬的屍身,伸脫手指一探,早冇氣兒了。
鴇母被嚇出一身盜汗,想想阿誰不苟談笑單獨撐著傘站在雨裡的男人,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想著本身莫不是引了個鬼進門,纔出了這倒黴事。
她固然冇直接指對方是凶手,但是心底也認定八/九不離十了,不但是她,這圍著的女人客人,大部分也都是這麼想。
就在這時,一向冇有出聲的溫念遠俄然冷冷地說:“你想如何樣?”
如果有獄卒看到他現在的環境,隻怕眸子子都要瞪出來,但明顯,他們是看不到的。
連一默算計著補償銀兩的鴇母都忍不住微微往門口挪了挪,看七公子的眼神就像瞥見了個瘋子,竟生出一種要麼還是把此人放走算了的動機。
統統的獄卒都睡著了,或者說,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官差斜乜了他一眼,嘲笑,“你如何曉得?不是他,莫非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