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阿誰案子,看似已經風平浪靜,蕊姬是梁君殺的,迷陣是碧蕭擺的,可究竟,那封致高如鬆於死地的密信,最後是落到了誰的手裡,又經過誰的手,上呈天聽,這些題目的答案,仍然隱在迷霧中。
路人來交常常,都忍不住望向這邊,投來奇特的目光。
灌了滿耳朵的吵嚷聲,七絃停下腳步,剛想回身望另一條街走去,一抬腿,竟冇能動。
“好痛哦。”他忍不住抱怨。
他一一掃過正在謝天謝地的主子們,心想,固然帶上這些人明顯也冇甚麼用,更何況……
七絃笑得如沐東風,“和順”地看著懷裡的小傢夥,“你不是迷路了麼。”
青桐轉過身,見七絃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後,退了一步,低聲道:“公子。”
又短又肥的小胖手往城東指了指,“在那邊!最大最標緻的院子就是我家啦,門口的匾上寫著‘陳府’的。”
而這小小一條街,能夠僅僅是陳家財力的冰山一角,難怪這錦官城的人,稱陳家為斂金陳。
說完對著青桐身後略一點頭請安,回身就走。
小孩子不記仇,扭了扭身子,很快又眉開眼笑起來,湊在七絃的頸窩旁,“大哥哥,我迷路了,我要回家。”
這會兒也不知是鬼迷心竅了還是如何的,看了看阿誰一邊撒潑打滾一邊偷瞄他的小男孩,就站在那邊,冷眼看著對方演出。
七絃抱著他走了冇多久,抱著的人很快開端不循分地扭動,左顧右盼,就差手舞足蹈了,過了半晌,大抵又感覺無趣,手指頭揪著他的衣領,奶聲奶氣地問他:“大哥哥,你為甚麼不說話?”
可惜他已經對此落空了興趣。
奶孃模樣的婦人衝過來,一把抱過男孩,絮乾脆叨,“少爺呦,你如何又溜出去了,說過多少遍,內裡好人多得很,謹慎拍花子的把你拐走!”
陌生的麵孔來了又去,臉上的神采有喜有怒有哀有樂,彷彿戴著一張張麵具,揭下來以後,前麵是甚麼樣的民氣,誰也冇法得知。
這麼小的小東西,又哭又嘀嘀咕咕的,彷彿略微用力就會被碾死了,讓人不得不謹慎翼翼地對待,免得傷到那裡。
都說斂金陳家以暖玉鋪地、銷金箔作牆、聚明珠為燈、懸鮫綃成帳,說句寸土寸金毫不為過,隻怕還嫌簡薄。
常常當他對甚麼興趣正濃的時候,某個甩也甩不脫的傢夥老是會從各種莫名其妙的處所冒出來,一步不落地跟在他身後,把“倒胃口”這件事揮灑得淋漓儘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