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廚子見她遲愣,便道:“堆棧裡的鍋碗勺筷老西都看了,那可不成!要想做好菜,除了在菜高低工夫,這器具也得講究!您方纔是不是聞到了荷葉香氣?”
“我覺著他說得很好。”她道。
“你們小人家就是不懂,這那裡叫做浮名?”明公神采一惱,剛要往下說,卻見巧巧在外頭道了聲,“明公子讓做的鱖魚好了,這就盛上來麼?”
“那是,以是如何說下工夫呢,這木頭用不上幾次,就得再換,就這麼交來回回的換,才氣做得好菜!”
“為何呀?”明公中氣實足的聲音道:“這一段亂世繁華都從本朝太祖起,若無明家軍,焉有太祖定中原統九州!我講書天然要把明家軍講在頭一段!”
“這白龍,天然就是中間那魚絲兒,海嘛,二位瞧那魚身子,可不就是海了?”廚子笑哈哈道。
隻是現現在這話不能說出來,她隻好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道:“小羽你也姓明,明家軍也是明,莫非你是明家軍先人?”
謝蘭心很有興趣,支著下巴在一邊聽。明家那點子事她早曉得得透透的了,不過是些功高震主、明升暗貶的舊事,明羽不算是明家正統的嫡派,但實實在在倒是最有先祖遺風的一個。
這小我就是這小我,不管幾輩子,說出的話都還一模一樣。
“我服侍過你太爺爺、你爺爺、你爹和你,明家的事,曉得透底的恐怕就隻剩我一人了,若不是當年你太爺爺過用心軟,何至於被旁室謀了嫡派之位?你纔是明家正端莊經的七代根脈,那承平公的爵位,應當襲在你的頭上,而不是那些貓三狗四!”他說得有些急,又咳嗽了幾聲。
“蔡姓,排行三,您叫我蔡3、蔡老西兒都行!”
不是彆人,恰是早就跑冇影兒了的明公。
“可……木頭輕易爛吧?”謝蘭心遊移道。
廚子嘿嘿然道:“這蓋子可不淺顯,木頭呢是用柳木做的,不但柔韌,本身就有柳的香味兒,老西拿荷葉、荷花與這木頭合起來一蒸,蒸他個一天一夜,再曬乾嘍,柳木自個兒的味兒就冇了,就是荷香啦!菜好之時,再拿來一蓋——香味不就出來了!”
謝蘭心與明羽點點頭。
明羽也嘗,嘗過後問她:“你感覺如何?”
明羽神采穩定,“隻是偏僻旁支,與明家軍並無大乾係。”
那廚子張口就是山西口音,“二位稍讓,老西這一道白龍鬨海上來也——”
“那您二位再看這碗裡,可有一點荷葉香粉麼?”廚子拿起那木蓋兒,遞給兩人,“聞聞、聞聞,這纔是那暗香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