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勢談不上好，的確是相稱壞。那麼他想要做甚麼？一個無權無勢的閒散親王，如果力求竄改，除非……

倘若忠王真做上阿誰位子，顧承也不敢包管，他會不會是個好天子。不過起碼他目前表示出了克己節約，也發覺出皇兄為政的諸多失誤，大有痛心疾首之感。

“想著你唄，耐不住了，就還是儘早往家趕。”笑盈盈的，她緩緩朝他走來，“我瞧見你侍弄那幾枝梅花了，我不在，你還挺有興趣的。”

揉揉生硬發酸的太陽穴，他無聲苦笑，說是不想這些狼籍時勢，腦筋裡還是架不住在考慮。所謂賊船，真是上去輕易下來難，將來如何怕是一定由得了他。

多行不義！站在權力頂峰的人被權勢矇蔽住雙眼，無異於自掘宅兆。偶然候他也奇特，常全義會不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理？莫非他真覺得忠王那麼好擺佈，一個裝成落魄無能，靠仰人鼻息度日的親王，一朝失勢隻怕會變更另一副麵孔。

她咯咯笑著，他的目光垂垂沉實，她視野迎上去一會兒，又敗下陣來，隻好轉過甚假裝看向彆處。

<兩處考慮>

說多疲累實在也還談不上，為著一個目標，或者說為敬愛的人儘力完成一件事，於他而言是天經地義。遑論撇開情愛不談，他到底是讀聖賢書長大的，明哲保身的謹慎思確切有，但大是大非上他自問還是有知己，也不吝於有捐軀。

過影壁、穿花廳、繞迴廊，沈寰不在，顧承才覺出這五進的宅子實在太大太空落，不比疇前顧家小院，處所狹小反而不顯寥寂。

他笑了，容顏明朗，一掃方纔的倦意，“本來你躲在裡頭偷窺，幸虧我冇乾甚麼，不然就……”

找出個美人聳肩瓶，不緊不慢地玩弄，享用悠遊光陰，因為內心感覺安寧。

壓抑得越狠，抵擋得就會越狠惡。

他點頭，一臉樸拙，“登徒子才滿口標緻話兒呢，好男人不興這一套。”

顧承沉吟不語，很久聽到忠王沉沉的話聲響起，“成績大事，能夠不拘末節。先生應當清楚，如果大魏真的因內憂內亂一朝顛覆，那麼覆巢之下，恐怕也難有完卵。”

他沉吟著，半日開口道，“那日先生與我說的話，我細心機慮了好久。眼下已到了不得不作為的時候，為著國朝安穩，祖宗基業，百姓福祉，本王都不能再蟄居偏安下去。常寺人不顧火線兵士缺衣少糧，日前還再攛掇皇上擴大西苑修建行宮，奸佞如此禍亂朝綱，本王也不能再容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