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斷蹄日夜兼程,第二日淩晨,沈寰與蔣釗已達到靈寶縣。雄師駐紮在城郊三十裡外,他們則藏匿在城西南一片山巒間。
如同斧鋸刀割,心口的疼痛讓她渾身顫栗,竭力提起一口氣,再問道,“另有一個呢?”
那人身著錦緞,服飾華貴,一手挽著腰帶,乍見他二人,厲聲喝道,“甚麼人?”
雙目霍然睜大,王介瞻死死的盯著她,“故交之子……”喃喃半晌,到底冇有在對方臉上尋出甚麼端倪。
她說到做到,冇有效利器,隻是一掌震碎了王介瞻的心脈。鮮血噴出,染紅結案上沙盤旗號。在外人看來,王介瞻或許隻是因心力交瘁而亡。
她一步步靠近,抬高嗓音,“是西北風。”
說話間,鋒利的箭鋒又近了幾分,將將刺入皮膚,像是歹意的玩弄,也像是嚴厲的警告。
二更時分,帳前值夜的人換崗。前頭兩人站了有三個時候,早就困得高低眼皮直打鬥。好輕易盼來了交班的人,也冇工夫細瞅,隻轉頭瞄了一眼,如有若無的抱怨,“今兒早晨又不睡了,真夠能熬的。一把年紀還這麼拚,怨不得是朝廷棟梁……”
她方纔肉痛難耐,這會兒又止不住地心悸不已,三哥,她的三哥到底還是活了下來!大悲大喜過後,情感一陣起伏。深吸一口氣,她安靜下來,“那麼多謝你了,起碼還算做了件有知己的事。”
他很體貼的不再多說,隻倚著略微潮濕的盤石小憩。直到她再度展開眼,他才心有靈犀的問,“殺王介瞻,你有幾成掌控?”
人之將死,這點慾望或許應當被滿足。沈寰答覆,“先父沈公諱徽,我是他獨一的女兒。”
月光之下,那人標緻的眉眼間一派妖異之色,比疇前更添邪氣!恰是好久不見的故交,何患奇。
聽聲音很有幾分熟諳,沈寰與蔣釗對視一眼,正待衝將疇昔。不料那人蹭地竄了上來,伸展手臂一把擎住了沈寰的馬頭。
他立即問,“餘下的一成呢?”
他掙紮,冒死點頭。沈寰一笑,像是在輕聲安撫,“看在你保全我哥哥的份上,我給你個痛快,也會給你個彆麵。”
“據天王派去火線的探子報,王介瞻身邊冇有武行妙手,對於他一個我有九成勝算。”
咬了一口半乾的饅頭,嚥下去很有幾分困難,埂了梗脖,他接著道,“不過話說返來,我也是有私心的。萬一你事情辦得不順,我在一旁幫個手,也算立了一件大功。我此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標的。你記著了,這就像,我向來不會無緣無端對一小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