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說話，才又敢大著膽量問，“大爺，您是如何走上這條道兒的？我瞧您言談舉止，也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是家裡出事了，還是家人叫您嫁您不喜好的人，如何就一小我跑出來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沈寰陰陰一笑，“挺會說話兒啊？眼神兒也不差！本領這麼齊備，不消跟著我也一樣活得風生水起。如何著，我們就此彆過，江湖不見罷。”

這倒和顧承的說法分歧，她一時失語，腦筋裡盤桓不去的，還是顧宅兩個字。

大魏朝的女孩八歲起開端裹腳，越是端莊富朱紫家，越是在乎這件事。可沈寰不一樣，她向來是個有主張的，又愛好技藝，哪兒能聽憑老嬤嬤給她纏小腳。幸而家裡隻要她一個女孩，父母都當嬌客一樣養著。她說死也不纏足，沈老爺沈太太也就由她去了。

那扇麵還不如巴掌大，做工倒是非常精美。她兩指一錯，扇麵倏然展開，暴露裡頭的小鏡子來。

她翻個身，看著炕頭落下來一縷幽幽月光。夜闌人靜，展轉半晌便曉得再難成眠。隻是猜想著一樣的月光，是不是也照在那小我的床畔。

她點頭笑讚，“還不錯，就是人太瘦，像小孩偷大人衣裳。轉頭多吃點，彆弄得彷彿爺虐待了你似的。”

她心口俄然一緊，“你去了顧家？”藏了好久的疑問終究脫口而出，“你是不是見過顧承，和他說過甚麼？”

楊軻點頭笑笑，“看到了。”

留了點散碎銀子給白音，這才撂下一句，你好好呆著，我出去辦點事兒。”

“你說真的？”她心有不甘，疾聲喝問，“你當真瞥見了？”

“女俠就是不一樣，這名字真大氣，透著仗劍江湖的蕭灑。”白音一副奉承的小狗腿子相，“您說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啊？是不是每到一個處所都要懲惡除奸，經驗本地贓官貪吏？”

看不見她臉，留意聽她話音兒，還真是柔滑中帶著清透，有點鶯聲燕語的味道。

“你到底還是追上了我，看來想擺脫你，不是那麼輕易的事兒。”

“不會罷？那他很多不長眼啊。”白音嘖嘖歎道，“您一看就是個美人兒，又這麼有本領。我瞧您阿誰未婚夫婿一準不是瞧不上您，是自發攀附不起纔對。”

白音坐著，一麵撫著纖細的腳腕，揉了半日，抱怨道，“真把我累著了，走了小半個時候的路呢。”

她哼了一聲，“你跟了我多久？還是從我分開都城，你就一向在我身後？”

小瘦馬立即扁了嘴，“彆價啊，您是好人，又是俠女，哪兒能見死不救！這荒郊野嶺的，您如果扔下我，我一準兒也隻要喂狼的份兒了，就怕還不敷給人家狼塞牙縫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