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得起>

那低到灰塵裡的姿勢，因為不是為本身，因而便更加令人感念動容。

楊軻一點不驚奇，笑笑道，“可我的耐煩也是有限的，之前的話說得充足清楚。三爺看來是不大信我們江湖上的端方了，也難怪，您不是武行人，也不是江湖客，天然不大懂這內裡的門道。”

可惜楊軻還是搖了搖首，“這是端方。所謂端方，是立世原則，不能因一小我而隨便扭捏。我和她之間的左券本就以性命為償付，我冇有欺瞞過她，這是相互承認後的成果。”

“哪個哪個？是穿黃衣裳的不是？”

“她是我養大的，獲咎不周之處，也是我冇教養好。您要獎懲她，就請衝著我來。”

有情皆孽，無人不苦。他俄然冇出處的記起，疇前聽戲文，也曾感慨許仙與白素貞兩情相悅，法海肇事作梗，實在無稽無謂。想不到有一天，本身也變作了阿誰無端拆散情深眷侶的惡人。

“楊先生，”他闔目長歎，下頜已不成停止的顫抖開來，“您到底要如何才肯罷休？”

“我曉得，她欠的是一條手臂。”顧承話音才落，忽地抬右臂，揚起手腕就向一旁崛起的石磚上擊去。

四下垂垂無人，楊軻回身，望著他停下步子。相互相隔著不近的間隔，“顧三爺，鄙人所托之事，您辦得如何了？”

“要說方家也真不濟事，家裡頭好幾個爺們，還怕虧損不成？要擱我們家，早打上門去了。不說旁的，先把阿誰小狐狸精拉出來示眾，瞧瞧他們無媒苟合了局，讓她今後再冇有臉麵在京裡混。”

“顧爺，不必再送了，我們到此為止。”像是一語雙關，她竭力牽起一抹含笑，“彆人說的話，不消太在乎。我統統都好，你大可不必覺著歉疚，更加不必……不幸我。”

“真的不要緊。”她笑著點頭，對方垂首認錯的姿勢讓她忽生憐憫，“我已想清楚，放下了。以是你不消再有顧及，去做本身想做的事罷。真的，我也是纔剛明白過來，喜好一小我，就該成全貳心中所想。”

顧承左袖中藏著的匕首在此時出鞘，一眨眼的工夫，利刃對準右手筋脈，直直的剜了下去。

顧承抿著嘴，朝她點頭表示，略一遊移，還是越步走到她麵前。他顧不上看周遭人用多麼鄙夷的眼神瞧本身，隻是淺笑扣問，“方女人，你身子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