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何曉得的那樣清楚?”她頭悶在他懷裡,聲音甕甕的。
點頭笑笑,他說曉得了,望著她一陣興歎,“真不曉得我上輩子欠了你甚麼。”
她越是如許作態,他反而倒沉著下來,乾脆尋了床邊的椅子,撩袍坐下,“有甚麼話不能一次說清楚?動輒就活力,我不過是問了一句,你說冇有,我天然就信賴。”
她眨眨眼,挺對勁這個說法,卻一臉挪揄,“真要走了,你捨得麼?這裡有你自小發展的家,另有好些個傾慕你的紅顏少女,像是甚麼靈女人啊,方女人啊……”
他一口氣幾乎又冇提上來,扭過臉,咳嗽了好幾聲以作粉飾。
皺了皺眉,屈指在她鼻尖一刮,他改正道,“不是你,是我們。”然後說給她聽,“不算多,手頭上七八百兩是有的。另有些其他的物事,或留或賣也不急一時。”
她才說完,他已滿臉窘態。那是他在某個無眠的春夜裡信手寫就的句子,以後隨便夾在案上的書中,不想竟被她看了去。
他步子頓住,還冇回身,腦中忽地閃過一絲警悟――這聲音如此熟諳,透著靈動的好聽,或許聽過一次就很難讓人健忘。
“不是。”他緩慢否定。
“誰說的?我就不感覺你這小我悶。”她踱著步子,笑吟吟道,“你不是會舞劍,會作詩吟哦,還會填詞唱和麼。閒時建議幽情也是有模有樣。如何說的來著?春歸時聽落花風,可堪一夜雨,狼籍到簾櫳……”
她腦筋裡滿是亂的,如何會如許?竟然冇能成事,毫無眉目中抓住他纔剛一句話,不依不饒起來,“你為甚麼懂?”
他在回身之前,已倏忽記起,他上一次聽到這個聲音,是在半夜時分。
她冇說話,暗自預算著這筆數字。貳心有靈犀,笑著說,“彆擔憂,我還會謀事做,實在也不算太糟。真要去江南,那邊富庶,謀生也多。我賺的錢,起碼能夠你穿戴綾羅,頓頓吃上新奇鰣魚。”
他噗嗤一聲笑出來,連連擺手,“我哪兒敢啊,身邊有這麼個醋缸。”見她挑眉倒豎起來,忙又笑著打岔,心機活絡的發問,“你說我究竟有甚麼好?值當你為我醋成如許。”
“那是你身量本就不矮的原因。”他不邀功,反倒有些遲疑,不自發放開了懷中人,低頭看著她,“沈寰,我是有點擔憂,能不能把你照顧好。另有一則,你今後和我在一起,會不會感覺很悶?我……到底不算個多風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