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間,曉得有人行動輕柔的給她擦著汗,額頭上覆蓋著清清冷涼的帕子,減緩了難過,帶來一陣鎮靜。
她翻了個身,側過來看他,“我說過的,死不了,哪兒能那麼輕易就著了他的道。”
不料她下一句接著道,“不公允,我得看返來。”
說著眼睛瞟到放在枕頭邊上的一把匕首,金子做的刀柄,刀鞘也頂標緻,“這又是做甚麼?”
這是他悠長以來在乎的事,實在不過就差了八歲,他非得覺著彷彿占了她多大便宜似的。
母親每天守在她床畔,貼身的丫頭為她勤擦著虛汗,浸了水的涼帕子冇斷過,另有幾個哥哥也圍著她噓寒問暖。等她稍好些,能睜眼說話了,三哥就拿著茯苓糕、糖葫蘆來饞她。他本身吃得苦澀,偏生一口都不肯給她,還氣她說是大夫的話,她纔好些最忌食甜膩的東西,飲食上隻能清平淡淡,給點粥喝就算不錯了。她恨得牙癢癢,連續聲的叫丫頭們轟他出去。
他笑著擺首,“你本來就算不上好人,不過是太狠惡,太固執,本心隻是個固執的小女人罷了。”
他偏過視野不去細看,用心致誌的為她脫去上衣。手底下碰觸的是一片細光光滑的肌膚,那是從未有過的觸感,讓民氣悸,讓人彭湃。實在按捺不住了,才又偷偷瞧上一眼。本來她長的是這個模樣,像是玉雕成的一小我,線條纖細流利,比任何一副工筆劃還要精美詳確,真是該凹的處所凹,該凸的處所凸。
沈寰迷迷瞪瞪的,再醒過來已疇昔了三天,微微睜眼,見外頭天光大亮著,窗欞處有唧唧喳喳的鳥鳴,恰是個明朗的春日淩晨。
她冇轉頭,曉得他返來站在身後,俄然問起,“我的衣裳,是你親手換的?”
所幸他是有耐煩的人,小銀勺盛了不到半勺藥,一點點送到她嘴邊。一麵喂一麵擦,喝完一碗藥得用去近半個時候。
她整小我像是被水洗過一樣,頸子上還粘著一綹濕噠噠的頭髮。他手指有些顫栗,扒開辟絲,她光亮如瓷的苗條脖頸就如許展露在他麵前。衣領是鬆著的,鎖骨處凸起出一個精美的小坑,引誘得人想要伸手去摸上一摸。
沉默半晌,他低聲扣問,很有些謹慎似的,“很丟臉罷,本來就不年青了,這下看著更老。”
他身上的衣裳是新換的,有著淡淡的太陽味道。此人還是從裡到外的潔淨清爽,隻是偶然候換衣,卻冇時候刮臉,顯見著是不敢分開本身太久,也不曉得這些日子下來,他統共睡過幾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