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發狠，可畢竟也不過一刻，便漸漸鬆下勁力，身子跟著軟了下來。

聽著他的聲音，她茫茫然展開眼，順服的張口，吞嚥下腥磨難聞的湯汁。那藥如同利刃割喉，攪得五臟六腑都抽搐著疼痛。她痛得渾身發顫，身子抖得像篩糠，連藥都被撞灑出來，濺得身上榻上都是。

沈寰眼神浮泛，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氣味微小好像遊絲。

萬分焦心當中，聽得大夫轉頭對他說，“看脈息，確實是中了毒。這毒走的是心脈，眼下已至四肢經絡，以是她的手足便不能轉動。並且這藥裡還加了一味蒙汗散，彷彿就是特地為了讓她不能醒轉。”

沈寰一張俏臉慘白如紙，麵色中模糊透出些青氣，這副模樣底子就不像是平常中酒。

好似一道厲雷在耳畔炸響。他聽著本身的聲音已抖得不成調，“是甚麼毒，另有救麼？”問罷，幾近踉踉蹌蹌顛仆在榻邊，像是溺水之人抓著一葉浮萍，“請您務必救她性命。”

心口雖空悠悠的，乾脆神智還算腐敗，他向來是沉得住氣的人，隻是事發倉促，又關乎她的性命，纔會一時陣腳大亂。

醫館的伴計才吃完中飯，正籌算趁病人少，盹上一覺，驀地裡卻被顧承撞開門的聲音驚了一跳。

大夫一邊下針，一邊忍不住幾次回顧，心中暗道，這男人打眼瞧上去挺清俊高雅，冇想到提及瘋話來是一套接一套，本來他們二人還不是伉儷，那方纔來時好一番密切行動，也該算是授受不親了……唉，現現在的青年男女，公然是比他們那一輩兒要大膽狠惡很多。

顧承已然豁出去了，被人諦視或是人言可畏都不能讓他有涓滴膽怯。

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又狠狠地落了下去，砸得腔子裡奇痛非常。可他也曉得，眼下本身不能亂，他必須得想體例救她才行。

開初隻是叫著沈寰兩個字罷了，垂垂因為她的無動於衷，他一度嚴峻又怕懼，整小我跟著語無倫次了起來。

他愈發心慌，不由自主跪倒在榻邊，拽過她的手，緊緊攥在掌中，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

或許是承載了她欲言又止的凝睇，他額間的青筋突突地跳了兩跳，她的心隨即緊緊揪著疼了一疼，身材不受節製的伸直起來，隻感覺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像是打擺子似的，抖成一團。

倉促握了握她的手，起家便去尋紙筆，錄下她方纔口述的方劑，寫好拿出去讓人馬上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