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不懂這些，一時說錯了話也不礙甚麼。顧懷峰非常漂亮的笑笑，“我上了年紀，記性不大好，恐怕是把你和誰家女人弄混了。既是住在這裡，就安生和你三哥哥做個伴兒。你們女孩子心細，平常有甚麼你哥哥想不到的，多提示幫襯著他，都是一家人，相互照顧纔是本分。”

“您為侄兒著想，侄兒心中感激。”他誠誠心懇透露心聲，“隻是我實在分歧適宦海，恐怕今後也難有作為，您對我有種植，有希冀，可這麼一來，我心中就更加有愧。因藉著母親的事情，邇來也垂垂想明白了，侄兒已不期望燦爛門楣，這輩子隻求自給自足就好。”

顧懷峰打量著廳上，閒談普通，“你邇來在書院教書，這謀生也還罷了。隻是閒時還該去舊時上峰、同僚處多走動，疇前的乾係等閒不要斷，如許三年後，事情纔好辦得便宜。”

他一陣怔忡，不明白她指的是哪一句，見她隻側著頭含笑，看模樣也不籌算道明。便要請她直言，方要開口，腦中俄然一片澄明起來。

出了正月十五，學裡規複常態，顧承夙起仍去教書講課。晌午後返來，剛拐進巷子，瞥見一乘華蓋車停在自家門口。車旁站著的小廝他認得，是顧家老宅的人。簾子掀動，車渾家暴露麵龐，恰是他二叔，戶部侍郎顧懷峰。

顧懷峰想必也是這麼以為，打沈寰一進廳上，他看清她的樣貌，頓時便怔住了。直到她斂衽存候結束，他才緩過神來，規複了一貫端方慎重的模樣。

闔上大門，沈寰已俏生生立在麵前，他笑了笑，內心曉得，她應當已聞聲了那番對話。

“那就好辦。”沈寰笑笑，語氣柔緩的安撫起他來，“你儘管放心，我不會給你惹費事。”

年內顧承上老宅給長輩拜年存候，顧懷峰並冇有特彆叮嚀的話。今兒俄然拜訪，特地在這裡等他，不但於他而言算希奇，於他那兩進的小宅院而言，也可算是稀客了。

顧承去請沈寰的時候，已收起了臉上的惴惴不安。他曉得她是大師教養出來的閨秀，不怕見人，可她那張臉生得實在惹眼，難保他二叔見了，不會測度出點端倪。

既已推測，也就冇有駭怪，隻是還在孝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顧承先推委了一句，“叔叔何出此言？”

說得倒是雲淡風輕，顧懷峰接著道，“既然曉得悔怨，再去人家登門賠罪，重新定下來也不遲。這樁婚事不是還冇正式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