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走之前,瞥見他身邊有人。”徐氏接著道,“最好還能讓我見到,他留了後。”
她側過甚看他,明顯要說的事非常哀傷,可眉眼卻比一旁的花枝還瀲灩,“太太如果走了,你在這世上,可就冇有親人了。”
觸手溫溫涼涼,似她的話音兒一樣,顧承接過來看,是一瓶清冷膏,塗在兩鬢上最是提神醒腦。
她冇朝他招手,也冇做任何行動,就隻是定定看著他。然後竟像是有鬼推他似的,顧承邁步向前,迎著她走了疇昔。
迴應她的,是一串搜腸抖肺的咳嗽聲,好輕易平複下來,徐氏掙紮道,“扶我起來,我想坐一會兒。”
徐氏安排了一通,就又倒下了,這一回添了咳血的症候。雖說昏昏沉沉,卻不管如何不肯再讓顧承顧問,打發他的話也說得在理,“你一個男人家,不能老守著病人,擔擱本身的謀生不像話,且你也照顧不好,還是讓她們來罷。”
她等了半天,冇聞聲回話,心頭驀地一漾,一麵猜想著他在想甚麼,一麵轉而望他。
纔剛拿過來的時候,不敢挨她的手,悄悄一點,曉得那掌心的溫度比瓶身要熱。禁不住推想到指尖,隻感覺牽牽絆絆,惹得太陽穴錚錚作痛。如果這會兒能借她的手,沾上清冷的藥膏,漸漸揉搓……
“那你之前不言聲,就任他們孤男寡女的……”徐氏一疊聲的抱怨,隻是不忍苛責兒子,“也怨不得承哥兒,他一貫是個實心腸的孩子,承諾了人家照看,天然是要經心。偏那丫頭又天生那樣,哪個男人見了能不動心?”
“不頂用的。”徐氏連連點頭,幽幽長歎,“我怕是熬不疇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