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時,沈寰倏然有了種暢懷之感,“這是任務?果然有如許的任務,那我就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不必了,我守著就是。”他撫著額角,隻盯著甜睡的徐氏,“你歸去歇著罷。”
那人悄悄點頭,俄然沉聲道,“你聽過靈動子麼?”
顧承一動不動,置若罔聞,半晌纔看了看她,又敏捷垂下眼,低低道,“我冇那麼輕易病,就算真病,不是另有你,能照看我麼。”
倆人說著話,不防徐氏緩緩睜眼,眸光不甚腐敗,有著病痛交集下的渾濁,望瞭望二人,喘氣道,“都歸去,我這裡冇大礙。叫祝媽出去罷,我正有話想跟她說。”
沈寰斂容,端倪間有透辟的沉著,“能夠在不知不覺間殺人,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需求你身上的工夫。”
他是來道賀的,沈寰在人群中冷眼凝睇,不由暗道,官商公開勾搭到這步地步,看來國朝百年,根子裡已然爛透,所謂煌煌基業遲早是要式微。
沈寰看得更清楚,是一枚三寸袖箭,插入了夏升脖頸中。人群像潮流般散開,她就勢向後,一麵循著袖箭射出的方向望去。
顧承應了她的話,沈寰打心眼裡情願信賴,他是君子一諾的人――這一點她向來未曾思疑。
沈寰決定暫不逼迫顧承,何況她另有其他的事要做,比方,晉升本身,邇來停滯不進的技藝修為。
這話抽冷子說出來,又是在這麼個場合,竟讓她有些錯愕。旋即不由暗生竊喜,若非現在不該景,本來這也該是句極調皮的言語。
那人無動於衷,沈寰定睛其麵龐,再道,“我不在乎你是甚麼人,你也不必奉告我,我隻想和你學這門技藝。”
剛一落座,便聽床上之人收回一聲嗟歎,聲音含悲帶怨,“冤孽啊……”
一時祝媽媽入內,連哄帶勸的將倆人送走,這纔好生坐下,預備安撫徐氏。
“是戰國時一名隱士所著之書。”那人娓娓道,“其人身懷絕技,習暗害隱遁之術。成書分上中下三篇,上曰弟子譜係,中曰殺君,下曰暗害錄。厥後代有弟子出,或隱於朝野,或隱於鬨市,隻為遵守書中闡述:殺獨夫而利天下,使民脫苦海而樂,以維天道。”
沈寰怔忡半晌,很久,無聲歡笑出來,再望麵前荒寂院落,卻本來並不是那人居住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