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忡一刻，沈寰目光如電，灼灼逼人，“或許，我就是天道。”

第六日早晨，天清月朗，顧承陪徐氏說了一會兒話，看著她睡下，一小我踱到院中。

推開房門，見沈寰盤腿坐在床上，一身短打扮，固然也是素色，看著倒是有些出奇。

沈寰盯著門前看了一刻，便見三乘華蓋車從遠處駛來，愣住在大門前，自車高低來三名男人，看破戴卻都不是公門中人。

“這話說的。”沈寰挪揄道，“三哥甚麼時候獲咎我了？”

她隻是來看看這裡的陣勢與防備。打眼望去，門前的侍衛皆著京衛服製，那是天子的親衛之一，如此氣度，如此逾矩，常全義在朝中有九千歲之稱，也就不敷為奇了。

這三人不說話，也不屑環顧一眼週遭事物，不急不緩的自正門進了宅院。

右手邊那人身材肥大，毫不起眼，可她看得細心，當風拂過，掀動他身上輕浮衣衫，模糊可見他背上一條條活動的肌肉，像是遊走盤爬的虯蛇，此人想必是善於太極工夫的高人。

顧承端方了一下坐姿，看著她，語重心長，“我曉得你有恨，父仇家仇，如果換做是我，也一樣會恨。我並不是瞧不起女孩子，可說句你不愛聽的，男人和女人不一樣。你是獨女，好輕易逃出世天，就不該再揹負那些沉重傷痛。換個活法，外頭海闊天空，總能找到此生神馳的一些東西。”

含香點著頭，目光迷惑，“不但今兒冇吃，還說今後都不消帶她的晚餐，也不知是個甚麼意義。”

他也不為彆的，對方不過是小他八歲的嬌縱女郎，男人家是不能當真和一個小女孩置氣。

當時不管世道吵嘴，天子腳下敷裕京畿，一眼望去還是滿目繁華。

沈寰不起家，皺著眉峰看他，額間像是怒放出一朵鳳尾花，“三哥有事兒？”

沈寰提出要上街，並不是為了閒逛，隻是在顧宅一方六合裡，待了小半年，想要出去瞧瞧內裡的人和物。

“女人冇用晚餐？”他聲音不大，像是不肯讓屋內的人聞聲。

顧承欣然應允，卻不料她要求預備幾件男人衣衫。驀地想到初見，她就是一身男裝，極儘風騷俊朗，或許是她慣做如許打扮。他想了想，終究不再多言，一一承諾下來。

她曉得本身另有很長的路要走，想衝要破方纔那三人，能夠近得常全義之身，她的工夫勢需求再上幾層門路才行。可徒弟能教她的，和已經教她的，俱都被她練到了極致，再也冇有衝破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