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鎮民,真是太仁慈,也太健忘了。他們竟然忘了,他們的眼睛之以是會瞎,也是因為雲娘挖的。如此,他們不但不仇恨雲娘,反而為雲娘討情。這讓她很打動,很暖和。但是,打動歸打動,暖和歸暖和。該如何做,還得如何做。這是她做人的原則!
“不巧。”羅寒謙目光直直地看著溫綾。
“哈哈……”溫綾乾笑一聲,道:“但是,我如何感覺很巧呢?你看啊,巧到我低頭能瞥見你的腳,昂首能你瞥見你的臉。”
她儘力地減緩了一下難過的表情,然後伸手一拍驚堂木,大聲道:“拿毒酒來!”
溫綾感受很敗興,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鄙夷地看著羅寒謙問:“抓我歸去乾甚麼?”
雲娘接過劊子手手中的毒酒,感激地看了鎮民們一眼,低低地說了一句:“感謝你們的諒解!”然後,她一仰脖子,將毒酒一口飲儘。
想著,溫綾很淡然地說道:“你既然認錯,那麼本官便賜你一杯毒酒,賞你一個全屍。當然,本官念你認罪太度誠篤,本官便可了你一樁心願。說吧,你有甚麼遺言需求本官為你做的?”
溫綾的心很難過,很難過。她本不是一個官,但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卻必必要像一個官,做一個精確的決定。她想了半天,躊躇了半天,很想就如許將此案結了,不要究查雲孃的罪了。但是,想想又感覺實在不可。畢竟,被雲娘殛斃的鎮民們是一條命,惡霸也是一條命。惡霸因為辱了雲娘,又打死了雲孃的相公和婆婆,害她的孩兒不保,因此支出了生命的代價。那麼,雲娘殺的人更多,有甚麼來由,她能夠對雲娘寬大?
溫綾帶著白慕真和右虎重返公堂。公堂之上還是溫馨一片,爾有一兩聲竊保私語,也是一響而過。
“白慕真!”
她一邊墮淚,一邊笑,笑著跪了下去,向著溫綾叩了幾十個響頭,笑著向溫綾稱謝,感謝溫綾替她翻結案,洗了她的冤情。如此,她就是死,也是值得的。
白慕真看了趕緊清算起記錄本,也跟著溫綾向著公堂前麵溜。
溫綾很權威地喝止了為雲娘討情的鎮民,然後,她麵色凝重地叮嚀差役端來一杯毒酒,讓劊子手給雲娘喝下。
“和誰?”
溫綾昂首看著高大威猛的羅寒謙,嘻嘻一笑說:“哎呀,羅寒謙,好巧啊,如何在這裡碰到你了?”
溫綾淡淡一笑道:“娘娘深明大義,豈是你這類奸惡小人能夠操縱的?”說完,她向著劊子手溫怒道:“還不給本官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