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楊姨娘挖苦一笑，“莫非你還不曉得當年是誰脫手屠了步家滿門？”

燕九少爺在旁看了她一眼，本來她早就猜到了。

楊姨娘目光驚奇地盯著他看，卻完整冇法從他這笑聲中看到諷刺、悲慘或是哀傷等等的情感，她狐疑本身目炫了或是呈現了幻覺，如何他——步銀河的兒子現在竟然笑得如此豁然暢懷，乃至……心對勁足？

“我不知向一個未及三歲的小孩子下死手這類做法，該如何去諒解。”燕九少爺淡淡道。

燕九少爺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倒是掀起滔天巨浪。

我是誰？我是誰？

燕七向前邁了一步，正要蹲到他的身邊，卻見他俄然抬了抬眼皮兒，渙散的瞳孔似是看到了她，唇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笑，而後便悄悄地閉上了。

“驚鴻，”燕驚瀾轉過身向著燕九少爺和燕七深深施了一禮，“我在這裡代舍妹向你和小七道歉，萬望看在我的份兒上，諒解驚香這一次，明日我便向老太爺請辭，接母親和驚香去內裡住，還請千萬包涵。”

是啊，她向來都不傻。

現在卻一時無人可用，丫環們亂作一團，隻顧著哭嚎, 燕五瘋了, 又是哭又是笑，嘴裡不斷地說，彷彿要把積累了一肚子的怨懟全數宣泄完才肯罷休，冇人顧得上管她，連她身邊的丫環都不敢靠近她。

燕九少爺起家接太小十一，對峙在那兒甚麼也看不清隻無能焦急的燕子恒道：“三叔，你帶八姐十弟先回懷秋居，莫讓其間事傳到三嬸耳裡，免得驚了她，關好門，甚麼都暫先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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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著屋子裡還是一片亂叫亂跑，燕九少爺疇昔擎起一隻三尺高的花瓶重重摔碎在地，“啪啷”一聲響，屋內頓時靜了下來。

“娘，小九說得對。”屋門俄然從外推開，燕三少爺燕驚瀾呈現在麵前，麵色沉寂，抬步邁出去，反手悄悄將門合住。

長房的下人被傷了主子，大家自危之下更會經心極力以求挽回。

燕子恪安排在府裡的一至十朵，早在毒品事件結束後便被撤了出去, 畢竟找人冇日冇夜地盯著家人的吃喝拉撒睡是既不人道又略顯變態的事, 那段時候家裡大家不安閒。

燕驚瀾挑了挑眉，微微地笑了笑。這個孩子公然聰明得分歧平常，他應當是發覺了很多事吧，比如燕七離京前那股子說她是鬼狐附體的傳言。那是楊姨娘令人傳的，想著一舉兩得，既壞了燕七之名，又把這臟水潑在隋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