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一仗要打到甚麼時候。”崔晞裹了裹身上的衣衫。
“他現在那邊?”燕七麵無神采地問。
“保護大蜜斯!”弩兵們將箭道調劑向燕七的火線,統統在這個方向的城樓上的叛軍都是要斷根的目標!
“報——”
“乖乖把這個喝了,”和崔晞道,“最好睡上一覺,睡醒的時候說不定我們便能夠回家了。”
衝疇昔——燕七跑動,跳起,踩在一名叛軍的背上,騰空,出箭,火線五六名叛軍喉嚨中箭地倒了下去,燕七踩著他們的屍首持續不斷步地前衝——前衝——看到了投石機,投石機旁有人,那是誰?正揮矛挑飛叛軍的首級!
“是啊,夜色更暗,視野更差,雨水落進眼睛裡還會影響行動。”燕七歎道。
“好。”崔晞淺笑,看著正將螺髻打散抓成一條馬尾縛於腦後的燕七,“你要上疆場?”
“報——燕將軍已帶兵突入城中!”
“——殺——殺——殺——”海嘯般的喊殺聲由平叛軍攻來的方向一浪蓋過一浪地滾滾湧至,雄師壓境,在突破四百步的臨界點時毫不斷留,頂著城牆內投石機拋出的巨石進犯強突硬上!
“好,”崔晞仍舊笑著,“我等你。”
燕七提弓,搭箭,引弦,射出。
燕七放眼望向城牆,現在天氣已微亮,城牆頭上敵我兩軍仍自廝殺在一處,城下的燕軍還在向著上麵湧,而在正中城門的城樓之上,一名穿戴甲衣的年青人正在數名兵士的保護下衝著上麵城牆上的叛軍大聲批示著甚麼。
“給我個保護。”燕七說,接著便提弓衝出了掩體。
一顆敞亮的火星兒帶著一聲鋒利的長嘯劃破長夜的寂靜,衝開穹宙的暗中, 高高地躥上雲霄,忽而爆裂開來,綻出千萬點五色的光斑,在這陰沉已久的天空下化做了繽紛且妖異的花。
“曉得了。”燕七端著碗回了崔晞地點的帳篷。
空降兵們究竟是生是死,誰也不曉得,平叛軍大營中的每一小我,每一時每一分都在嚴峻地等待著好或不好的動靜傳來。
“老邁他中了火銃的彈子——正中胸口——老邁他——撐不住了——”這兵說至背麵聲音已是扭曲得不成調,跪在暴雨中撕心裂肺地慟哭起來。
“好,我走了。”燕七掀了帳簾邁入雨幕。
當她闖下城牆終究來至城內時,麵前是澎湃如潮的叛軍,到處都在號令廝殺,到處都在拋飛著血肉,她冇有躊躇,向著投石機地點的方向衝去——要殺死把持投石機的叛軍,要廢掉統統的投石機,如許城外的燕軍才氣衝得更加肆無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