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天。”燕七道,“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集。雲端,再見不如不見。放開。”
燕七拔下釘在樹上的箭放回身後的箭簍,又轉回身去找方纔射出的那兩支箭,見此中一支戳在了地上,正要彎了腰伸手去撿,突地平空裡鬼怪般多了支箭,森森涼地擦著她的鼻尖掠了疇昔,正釘在四周的樹乾上。
燕七的第二箭,射斷了秦執玉手裡的弓。
那一模一樣的握弓搭箭的姿式……莫非與此有甚麼關聯?
“不想再提?”塗彌笑得無聲,卻極儘猖獗,“飛鳥,你應當清楚,你瞞得了誰也瞞不了我,不管宿世還是此生,冇有人能比我更體味你,你用箭對準我時的眼睛已經曝露了統統――你和我曾經的統統,你全都記得,全都刻在腦筋裡,你永久也抹不去,永久也忘不掉!我就是你的夢魘,雲飛鳥,我敢打賭,即便你重活一世,你的好夢和惡夢裡也必然都有我!”
不明原委的秦執玉跟著燕七和元昶追入林中後,看到的就是麵前這一幕,持箭對峙的兩人巋然不動,參天古樹黑漆漆地壓在頭頂,將這夜色無窮地放大開去,秦執玉向來冇有見過如此寂靜的樹林,不見鳥飛,不聞蟲鳴,有甚麼東西比夜色還沉地覆蓋下來,擠壓得人竟有些喘不過氣。
燕七看著他,他換了一副皮郛,換了一個名字,換了一個聲音,可他的眼神卻還是本來的眼神,像火一樣,能夠燒燬統統。
“你能夠去問他。”燕七道。
秦執玉呆立在原地,手裡還握著隻剩下了半截的弓,額角火辣辣地疼,固然冇有破,倒是被那一記重箭狠狠地貼著肉皮劃了疇昔。
元昶向著林深處看了看,冇有看到他師父的身影,他師父是天子欽點的大內侍衛統領,賣力近身庇護天子安然,常日可照顧兵器行走禦前,在這禦島上還要動員部下每天巡查行宮周邊,方纔會在榕林中與燕七相遇,想來也是巡查時偶然間碰上的。
“宿世的事,我不想再提。”燕七終究開口,語聲涼漠,“你是你,我是我,你我各走各路。”
塗彌衝著燕七笑,目光猖獗地盯在她的臉上,彷彿要刺破她的瞳孔,一向紮到她的內心去。然後嘴唇微動,無聲地說了句甚麼。
塗彌又看向一向在原地發楞的秦執玉,笑著問燕七:“你剛纔是在經驗她?何必那麼費事,看不紮眼殺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