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照林怔怔地看著蘇晉的背影,從牙縫裡崩出句話來:“大爺的,見過找死的,冇見過這麼能找死的!”轉頭叮嚀校尉:“還不找兩人跟上?”
覃照林稱是。
蘇晉跌跌撞撞地站起家,眼神血意森森,就像個逃亡徒:“不是說要宰了我嗎?要麼上,要麼滾,不然誰再往前一步,本官就砍了誰!”
江主事驚了一跳:“還冇出來?”又背動手來回走了幾步,喃喃道:“壞了壞了。”
視野中一片恍惚的赤色,恍忽間,蘇晉竟想起了一些不相乾的,刑部不是要送個死囚讓她殺一儆百麼?現在她無師自通,死囚人呢?
正中午分,豔陽當空,暮春的天並不算得酷熱,蘇晉卻突然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至申不時分,東西二城的兵馬司終究在朱雀巷堆積。
“返來!”蘇晉當即喝道,回身走到校尉跟前,道:“把刀給我。”
南城兵馬批示使怒喝道:“封路!給老子封路!”
莊嚴的金吾衛方陣驀地擺列兩側,長街絕頂再次傳來馬蹄聲。
蘇晉一陣吃疼,雙膝一軟,向前撲跪在地,不防後背又是兩棍掃來,劇痛幾近令她的五臟六腑移了位,喉間一股腥甜翻湧而上,竟嗆出一大口血來。
校尉苦著臉問:“那大人您乾甚麼去啊?”
“你的人手已然不敷,還妄圖著能以一治百,化腐朽為奇異麼?”蘇晉負手而立,看人覃照林的眼,斥道:“倘若冇法棄取,隻會顧此失彼,得不償失!”
牙白衫子吃疼,腿的力道消逝全無,蘇晉顧不上手上疼痛,當機立斷撿起長刀往前冒死一揮。
蘇晉翻身上馬,上前一拱手道:“覃大人,此處如何就一個司?東城西城的兵馬呢?”
覃照林歎了一聲:“這恰是老子……我目下最擔憂的,蘇知事進那朱雀巷裡頭找人去了,已近兩個時候,還冇出來。”
江主事四下望瞭望,問:“那他現在人呢?”
她再向覃照林一拱手:“覃大人,你且將你手底下百號人分抽八十人,守住朱雀巷南麵兩個出口,從那邊分散人群,隻要不讓肇事的從城南正陽門出城,其他都可從長計議。”
也不知這牙白衫子死了冇有。
但是話音剛落,蘇晉摻著許元喆的手一鬆,電光火石間從靴裡拔出一把匕首,紮入牙白衫子的左腿。
蘇晉也不跟他廢話,抬手握住他腰間刀柄,一把抽出。
竟是金吾衛的打扮。
麵前人穿一身牙白衫子,聽到這一問,目色中一絲惶恐一閃而過,咬牙道:“給我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