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的道兒隻一條，柳朝明與趙衍在前頭走，蘇晉在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

柳朝明聽了一陣兒，打斷道：“行了。”將名冊合上，定睛看著蘇晉，悠悠道了句：“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言罷，將茶碗蓋蓋上，與趙衍站起家。

他們躲在廊簷下說話，遠天一道驚雷忽作，豆大的水滴子打下來，簷下一處地兒瞬時濕了。

柳朝明淡淡“哦”了一聲，繼而道：“四月初九，晏子言廷議過後便去了東宮，至晚方歸，那裡來的閒工夫去貢士所？”

江主事哈著腰：“是，尚書大人與小侯爺都叮嚀過這事，昨日下官將名冊清算好，小侯爺還親身帶回府查對，這不，怕奉天殿事忙，又特地叮嚀阿禮哥子送來。”言罷笑眯眯看著阿禮，自等他取出文書交差。

實在早上攔下晏子言問過今後，蘇晉也猜到這一點了，隻是冇想到為本身證明這個猜想的人，竟然是柳朝明。

阿禮急出一腦門子汗，雙膝一軟已然要跪下，蘇晉先他一步雙手奉上文書道：“請柳大人趙大人過目。”

蘇晉避重就輕：“小侯爺多想了，江南才墨之藪，多些舉子貢生也不怪。”

阿禮心道這回是不利大發了，他先頭跟蘇晉碎話，把名冊給她就冇拿返來。

蘇晉順手翻了翻，阿禮的話不假，這名冊好像族譜，約莫的確往回追溯了祖宗十八代。

蘇晉甚無語，她原想著說阿禮怕名冊被雨水打濕，她幫手藏著，那裡知這江主事是隻軟腳蝦，柳朝明不過一問，竟自亂陣腳。

上了馬車，想起趙衍方纔的話，又道：“聽你的意義，曾另有人問翰林討過蘇晉？”

廳堂裡死普通沉寂，半晌，柳朝明冷聲問道：“禮部的文書，如何在你身上？”

“十三殿下？”柳朝明放下車簾，微微蹙眉：“朱南羨？”

換言之，那日拿著晏家玉印去找晁清的並不是晏三公子。

蘇晉道：“如何？”

蘇晉還冇出聲，江主事俄然搶著道：“這位後生乃禮部鑄印局新來的大使，這兩日方上任，戔戔未入流，不入大人法眼也無怪乎。”

蘇晉怔了怔，彎身施以一揖：“回大人，是五日前，四月初九。”

蘇晉愣了愣：“在。”

方纔冇細看，隻大略掃了頭幾頁，蘇晉道：“回柳大人，名冊頭幾位便是卑職撰次的。”

柳朝明的聲音淡淡的：“哦，眼下是禮部的大使了？”

蘇晉謝過，見他懷裡冊子暴露一角，不由問：“我記得禮部的文書是鑲碧青雲紋的，這個如何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