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裡有現成的筆墨,蘇晉提起筆,略微一想,又問:“殿下要幾個下聯?”
她就這麼負手立於水榭中,暗夜無邊的風彷彿因她而起,身後水波不興的淺湖突然成海,海潮濤濤排山而來。
笑聲令朱南羨回過神來,他遊移地問道:“你……會對對子麼?”
然後又塞給朱南羨一個信帖,說:“如許,本皇兄給你一個機遇,我這裡有個對子,三日內,你隻要能對出十句各不不異的下聯,證明你肚子裡有點墨水,本皇兄便批了你的請命書。”
但蘇晉還是太不一樣了。
“殿下,時也命也,微臣的境遇,是造化而至,殿下何必掛懷?”
卻一想,三四個太不敷了,又道:“七八個也行。”
乃至於蘇晉跪下向他見禮,稱本身“姓蘇名晉,字時雨,乃這一科的進士”時,他都不記得說一句“平身”,反是東施效顰隧道:“哦,我姓朱,名靄,字南羨,行十三,在……正在宮中做皇子。”
說著便跳上馬車,走了幾步又頓住,頭也不回地添了一句:“殿下不必跟來。”
小吏會心,悄無聲氣地跪行著退出了人群。
柳朝明筆下一頓:“為何?”
一旁的錄事回道:“蘇晉。”
四更時分,七卿麵完聖,從奉天殿退出來,回到各自衙署。
她的眉宇間自含清霜煙雨,回顧之間彷彿東風明月都被攬儘在懷,微闔的雙眸裡透出萬千華光。
此人便是蘇晉,五年前的蘇晉。
八字鬍摔了個狗啃泥,忍痛趴在地上跪好,回道:“回十三殿下,微臣是光祿寺少卿,因奉陛下之命,才隨刑部一起來應天府衙門拿人的。”
他是皇子,宮裡有很多人認得他,是故冇有在文思飛揚曲水流觴的文苑裡紮堆,而是繞過竹林,去了後苑。
彼時朱十三尚未開衙建府,還跟著朱憫達住在東宮。
朱南羨完整呆住了。
朱南羨生在深宮,自小才子高士見過很多,也有雅潔之人,令人見之忘俗。
羽林衛順次將人從衙署裡帶出來,一旁站馳名錄事一一做查對,蘇晉遠遠瞧著,除卻大小衙差,另有府丞孫印德,通判周萍與兩名同知。
八字鬍不敢抵擋,麵前這一名是旁的皇子便罷了,偏不巧是位嫡皇子。
小吏將一夜的見聞說了,末端道:“本來拿人拿的好好的,十三殿下俄然把光祿寺少卿,刑部員外郎齊齊攔在了衙門外,要他們交代清楚押送之人都犯了甚麼罪名?”
正當時,他聽到不遠處有兩個春坊官議論詩文對子,言語中提及明日的詩禮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