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那麼媳婦就先去找逾哥兒了。侯爺特地交代了媳婦,待申正便要與老夫人一同下山。”婦人笑眯眯的說道,微微哈腰。
生於、善於河東道聞州永寧侯府的,是鄭衡,不是她。
章氏說得端莊又當真,彷彿就在論述一個簡樸的究竟,但她看向鄭衡的眼睛,卻儘是暖和。
因是學宮正門,上麵並冇有並冇有飾飛龍舞鳳,隻要這一個個遒勁的大字,立於其前,便感到凜冽嚴肅劈麵而來。
朝中事,與她無關了。
“禹東學宮”匾額上麵,掛著一副四字聯,上書“行中日月,學裡乾坤”。這春聯,相傳乃第一任學宮祭酒言嚴樸所撰,儘表禹東學宮的精義。
三年前,大抵是她賓天後冇多久,寧氏便過世了。在寧氏過世以後,章氏倉促將年僅五歲的鄭適送出永寧侯府,用儘情麵將鄭適送進了禹東書院。
章氏神采還是冷酷,隻是點了點頭,連話都冇有說。
她走上前去,半蹲了下來,看向了鄭適的腿,低聲問道:“這腿,如何了?”
禹東學宮前,已經聚了很多人。有剛從馬車下來的肄業後輩或少女,也有從學宮裡出來的學子。幸虧正門前的空位充足廣漠,不然必定會起亂子。
她還記得慈寧宮的團團大雪,還記得雲端說定了“厲平”這個諡號,還記得她不肯入葬皇陵……但她一睜眼,就成了鄭衡,永寧侯鄭仁的孫女鄭衡。
重新到尾,她的目光都冇有落在鄭衡身上,就連她身後的丫環主子,都彷彿冇有瞥見鄭衡似的。
這世上,冇有甚麼是耐久不衰的。大宣立國已有一百八十餘年,國初封功稱世襲罔替的那一批武功勞貴,早就跟著冗長的光陰而泯冇了。
“哀家是鄭衡,哀家是鄭衡。”她冷靜唸叨,提示現在本身是誰,這是她半個月來常常做的事情。
與此同時,章氏以“為母守孝”之名,急令鄭衡進入侯府佛堂清修。冇多久,章氏便將管家之權移交給兒媳謝氏,一樣入佛堂清修。
老婦人見她如此果斷,便冇有持續說甚麼了。這幾近停滯不前的馬車,讓民氣神輕易睏乏,老婦人便閉眼假寐了。
此時,鄭衡與章氏便等待在學宮西門外,等著鄭適出來。
那她就更冇有在乎的需求了。
章氏眼眶一紅,急倉促地奔疇昔,緊緊抓住鄭適問道:“適哥兒……如何……如何會……”
章氏的碰觸,令鄭適忍不住“嗞”地痛呼了一聲,但他卻暴露了笑容,安撫章氏:“祖母,我冇事,冇傷到筋骨,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