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冇有過如此驚駭的感受，此時已經麵色慘白，手腳冰冷，冒死捂著耳朵，不想聽到那詭異的唱腔。

我體味三叔的性子，從小到大，阿婆對我極其嚴格，但三叔卻隻要我一發脾氣，就會秒慫，完整顛覆他硬漢凶神的人設。

隔著窗戶，我看到從三叔丟掉的那堆東西裡，竄出幾個瘦長的身影，毛茸茸的長尾巴甩過，清楚就是……

帶頭的孩子放下一個籮筐，說是給安家的彩禮定金，明晚，他家大人便會來迎娶新娘子過門。

“珞珞，這是你夢裡看到的那小我麼？”

前麵幾個小孩一看，驚駭地四散逃開，一邊跑，一邊還收回鋒利的哢哢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他們走路不是走，而是跳竄著，看起來更像是某種植物。

那詭異的歌謠，也不知甚麼時候，已經冇了聲響。

三叔剛進屋，就被我這一嗓子嚇了一跳，也朝著那方向看去。

不知甚麼時候，一個拄著龍頭柺杖，頭髮焦黃，麵龐乾枯，尖嘴猴腮的老太婆，麵龐陰沉地站在院子中心。

小嬰兒的一聲哭泣後，太公迴光返照般的驀地坐起，拉著我外公的手，交代他必然要給小孫女找個命格極陽的丈夫，不然……

但當時候通訊不發財，並且生辰八字這類事是，隻能靠媒婆去探聽，時候一晃，兩年就疇昔了。

這時，三叔就覺到手裡一輕，再看時，手中隻剩下了一件衣服，一隻小黃皮子滋溜一下，從衣服裡跳到了地上。

三叔清楚地記得，從天而降的大雨，就像是驚駭她，還式微到她身上，便一拐彎，落到了中間。

厚重的窗簾，斷絕了內裡統統的資訊，隻能模糊聽到嘩嘩的雨聲。

那些聲音由遠及近，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三叔當時腿還冇瘸，抬腳踩住它的尾巴，手起刀落，小黃皮子的一條前腿便被砍了下來。

因為入夜雨大，我隻能看到一個暗色的身影，朝著我的方向，一動不動，一邊的肩膀以一種讓人很不舒暢的角度往下塌著，而另一邊，像是被砍了一刀，甚麼都冇有。

-------

大堂裡隻剩下我和三叔，氛圍有些陰沉。

那隻雞就更彆說了，被燒掉了毛，滿身黑戔戔的，像具焦屍，恐怕很長一段時候裡，我都不想再吃這類植物了。

我媽就更不消說了，好不輕易掐了半天人中醒過來，也隻剩下了哭的力量。

三叔是外公獨一的門徒，因為父母早亡，便一向和大師一起住在祖屋裡。

昏黃的光芒，勾卷著縹緲的煙霧，把我們的思路都帶回到了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