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風微微一笑,道:“這是左盟主過獎了,劉某焉有這等名譽?”
劉府的眾弟子批示廚伕仆人,裡裡外外安排了二百來席。劉正風的親戚、門客、帳房,和劉門弟子向大年、米為義等恭請眾賓退席。遵循武林中的職位名譽,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該坐首席,隻是五嶽劍派締盟,天門道人和嶽不群、定逸師太等有一半是仆人,不便上坐,一眾前輩名宿便群相讓步,誰也不肯坐首席。
史登達身子一晃,搶著攔在金盆之前,右手高舉錦旗,說道:“劉師叔,我師父千叮萬囑,務請師叔暫緩金盆洗手。我師父言道,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大師情若兄弟。我師父傳此旗令,既是保全五嶽劍派的交誼,亦為了保護武林中的正氣,同時也是為劉師叔的好。”
劉正風躬身說道:“左盟主收回此令,是何企圖?”
定逸師太見二人對峙不決,忍不住又插口道:“劉賢弟,這事便擱一擱又有何妨。本日在這裡的,個個都是好朋友,又會有誰來笑話於你?就算有一二不知好歹之徒,妄肆譏評,即使劉賢弟反麵他計算,貧尼就先放他不過。”說著目光在大家臉上一掃,大有應戰之意,要看誰有這麼大膽,來獲咎她五嶽劍派中的同道。
定逸師太過是喜好,一麵欠身行禮,說道:“你師父出來禁止這件事,那是再好也冇有了。我說呢,我們學武之人,俠義為重,在江湖上清閒安閒,去做甚麼勞什子的官兒?隻是我見劉賢弟統統安排安妥,決不肯聽貧尼的勸,也免很多費一番唇舌。”
次日,將近中午,五六百位遠客流水般湧到。來者有丐幫副幫主張金鼇、鄭州**門夏老拳師帶領了三個半子、川鄂三峽神女峰鐵老老、東海海砂幫幫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筆盧西思等人前後到來。這些人有的相互熟諳,有的隻是慕名而從未見過麵,一時大廳上號召引見,喧聲高文。
劉正風點頭道:“既然定逸師太也這麼說,鄙人金盆洗手之事,延至明日中午再行。請各位好朋友誰都不要走,在衡山多盤桓一日,待鄙人向嵩山派的眾位賢侄詳加請教。”
劉府中,劉正風受了官家的參將任命,回身向外,朗聲說道:“弟子劉正風蒙恩師收錄門下,授以技藝,未能張大衡山派門楣,非常忸捏。幸虧本門有莫師哥主持,劉正風庸庸碌碌,多劉某一人未幾,少劉某一人很多。從今而後,劉或人金盆洗手,用心官吏,卻也決計不消師傳技藝,以求升官進爵,死於江湖上的恩仇是非,門派爭論,劉正風更加決不過問。若違是言,有如此劍。”右手一翻,從袍底抽出長劍,雙手一扳,拍的一聲,將劍鋒扳得斷成兩截,他折斷長劍,順手讓兩截斷劍墮下,嗤嗤兩聲輕響,斷劍插入了青磚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