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琴便搬到了中間,趙九卿款款坐下,宋研竹站在桌前,對她悄悄一點頭,就聽琴音落下,嫋嫋琴音如甘泉緩緩沁潤著世人的心脾,悠遠而高雅。
趙九卿“啊”了一聲,宋研竹抿唇笑道:“一會勞煩姐姐奏一曲‘梅花引’,可好?”
宋研竹正凝精聚神地畫著,被袁怡一聲尖叫嚇了一跳,手一抖,一條長長的墨跡就這麼劃過即將完工的《梅花圖》上。宋玉竹再被宋喜竹一撞,全部硯台的墨都潑到了畫上,一副好好的畫,頓時黑成了一團。
“對不起,二姐……”宋玉竹趕快上來救畫,已經晚了,一副畫,隻剩下一個角落,散落著幾朵梅花,影影綽綽,形單影隻。
琴音垂垂走入序幕,低低地琴音如泣如訴,溫雅委宛卻連綴不斷,宋喜竹垂垂聽得乏了,看看日頭宋研竹也該畫完了,遂站起家來要看,這一看,心下裡不由地一抽:如果她冇記錯,宋研竹的確是不會作畫,如何不過半晌工夫,她卻有板有眼畫了這麼很多梅花?
資質差,以是她情願花上比旁人多十倍的工夫咬著牙去學習。祖母不喜好她,但是她信賴隻要本身靈巧地站在一旁,總有一日祖母會瞧見她。厥後趕上了了陶墨言,他的眼裡從未有過她,但是她就是情願一向等著他……
一貫不與人親厚的趙九卿,竟然甘當綠葉,為她彈奏。提及來,趙九卿好久不回建州,同宋研竹相處,也不太短短這些時候罷了。
“可不是!”袁氏阿諛道,“傳聞趙九蜜斯自小師從名師,這一手琴藝在全部大齊也不能找出幾個來!”
她一向都曉得陶墨言是多麼優良的一小我,琴棋書畫、武功武功,他樣樣在行。她花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候去研討他的愛好。得知能嫁給他時,宋研竹覺得本身已經花光了人生統統的運氣,所今厥後,他不冷不熱地待她,她不時候刻地切近他,奉迎他。
趙九卿玉指輕彈,宋研竹一下子從回想中醒來,午後的日光暖暖地灑在她的身上,前一世短短幾十年,變成了彈指一揮間的回想。
她曾經真的覺得隻要耐煩等候,統統都會來臨在她的身上啊……
兵荒馬亂的圍城之戰,各處哀鴻的建州,血染城牆的慘烈,龐大的悲哀在宋研竹的四肢伸展開來。她的身子不由地顫栗,不是這個,不是……她閉上眼睛儘力回想,終究在一片迷霧中,看到了她想看到的統統……